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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祈舟有些迟疑。
虽然他也很想知道溶溶如何会来凉州,但又担心,他的留下会给她带来麻烦,便有些犹豫不决了。
“留下吧,正好,孤打算今晚设宴款待众将士,你来了,把屯田的打算告诉他们,说清楚利害关系,他们也才会更用心地执行不是?”
嬴灼难得的和颜悦色。
这回宋祈舟彻底没了拒绝的理由,只好应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你先下去修整一会儿吧。”
凉王勉励地拍了他肩,叫方才那报信的侍卫带人下去安置了。
随后,才转身走回箭场里、走回那早已化身神女峰痴痴凝望的女郎:“我们继续。”
令漪回过神,面上一红,将弓箭交给他。
嬴灼也装作不知他二人的旧情,继续专心致志地教授起箭术。
时不时上手指点着,没就方才的事过问一句。
他不是嬴澈,为了一己私情把情敌贬到他这三千里外的凉州来,简直是小肚鸡肠,没有半分容人之量。
再者,若非对方总想替朝廷约束他,他其实也还挺欣赏这位兢兢业业、一心为民的下属的。
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她会那么轻而易举就撇下嬴澈来凉州,实在是珠玉在前、某人拍马也赶不上啊。
夜里凉王即在原野上设宴款待宋祈舟,在原野上架起篝火,烤着下午新鲜猎得的各色野禽野兽,众人围火分炙,推杯换盏,好不快意。
令漪自然也在席间,就坐在凉王左手边的位置,右边的位置便给了宋祈舟。
席间,嬴灼大大方方向他介绍道:“这位是青璘的堂妹,段娘子。”
又对令漪道:“这位是孤的别驾,从京城来的,出自临川宋氏,名唤祈舟。
你且去敬他一杯酒,就算是认识了。”
令漪情知他是为自己遮掩,只好就着席上摆放的酒坛斟了一杯,起身敬道:“小女子见过别驾。”
宋祈舟也只得起身,朝她举杯致意。
阔别重逢,他其实有很多的话想问她。
她不是应该好好待在洛阳和那人成了婚么?如何会到凉州来,又如何到了凉王身边。
可以眼下的情形,显然是不可能了……
他也知晓他没什么权利去干涉她,他和她已是过去式,她选择谁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只是不甘心罢了。
谁又能真正心甘情愿地放弃自己的所爱呢?即使知晓于她而言他们是比他更好的选择,也总还贪婪地企盼着,企盼她还垂青于他,企盼他能有破镜重圆的福分。
四周静寂无声,唯有风声猎猎与篝火将涂满油脂的野山羊烤得滋滋冒油的微声,二人彼此沉默,各自饮尽杯中之酒。
那酒却有些烈,令漪不适地扶额,一阵短暂的眩晕之感。
“怎么了?”
嬴灼起身扶她坐下,关怀地问,“可是不舒服?”
席间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何况是当着宋郎的面儿。
感知到那一道向自己看来的担忧目光,令漪有些尴尬,摇摇头以示无碍:“妾不善饮酒,有些喝不惯,没有什么大碍。”
“这是军中的烧刀子,对女子来说是有些烈了。”
嬴灼叹道。
便吩咐一旁侍立的云珠:“去给娘子换一壶葡萄酒来。”
云珠领命便离去了。
嬴灼又转向宋祈舟:“还有件事须和别驾商议。”
宋祈舟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面上微微一烫:“殿下请讲。”
“前时夏氏病退,不是劳你另行挑人接管城中慈幼坊么?现在我打算让段娘子来接管,你意下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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