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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二嫂只觉得林二婶无理取闹,“你虽然是家里的姑奶奶,可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双脚,眼里还有我这个二嫂吗?且那人是双姐儿看过,自个愿意跟着走的。”
吴二嫂说到这里也捂了脸哭起来,“你当我舍得她跑那么远?以后难得见一面,可如今十里八村都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你们家二郎又不娶她,让她如何活?村里的传言都不知已经变了什么味儿,连说我家双姐儿怀身子的,都有,再这样下去我们娘俩也不用活了,只找根绳子吊死就是了。”
林二婶不吃她这一套,“即便这样,也不该那样草率地把女儿就卖给那行商。咱们这附近不好,再往远些找就是,县城府城那边多的是能过得了日子的人,不过入不了你们的眼罢了。”
吴二嫂哭了一会儿,眼睛比林二婶还要红,哑着嗓子说,“我家双姐儿长了那样一副好容貌,让她只嫁给那些泥腿子,你这个当姑姑的就甘心了?”
林二婶呸了一声,“你别一口一个泥腿子,谁还不是种庄稼出来的,只是老天保佑着风调雨顺,咱们都能吃上一口饭就罢了,还想活得怎么样?”
吴二嫂无力地摆摆手,她和林二婶说不明白,只让她以后少来往,“你只想着要是二郎答应了娶双姐儿,哪里有这样的事情。也别这时候过来装什么好人,需得记住,若不是那行商,我们娘两个怕直接一根绳子吊死了。”
林二婶气了一通,也拿这个二嫂没办法,只能悻悻的回了家,心里一直在想这事,倒是没办法开怀。
张大娘和孙娘子轮流去劝了几句,“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是再难过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把保重自个儿的身子,多打听打听,看能不能知道那行商是谁,好歹正经娶了咱们双姐儿,做了大娘子。”
林二婶听了这话,这才打了一个激灵,也不知道该找谁去。还是林春燕在那边提了一嘴,得先问问这行商是哪里人,姓什么叫什么,再去托了镖局的人走一趟,总能打听到些什么。
林二婶把脸一擦,觉得这是个法子,也不去找她那二嫂子了,只去找了娘家另外两个嫂子打听清楚情况,就跟着林春燕去了趟镖局。
路上又难免说了一通,“我虽然怪我二嫂,可她也说的有几分道理,那些个传言实在难听,怕他们娘两个在家里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林春燕叹了口气,安慰林二婶几句,说来双姐儿的娘和杏花娘还不太一样,又有着几分相同。
都想过上好日子,被穷怕了。只可怜了杏花双姐儿这样的小娘子。
偏偏,天底下这样想的人还很多。
林春燕来镖局次数多了,倒也不见外。先和他们打了招呼,把来意说,“也不知道你们接不接这样的差事,只是我家这个姐儿的情况如何,我们好歹得打听清楚。”
孙安元想了想就点头,“这地方离咱们也不远,打听起来也方便得很,正好我们最近也没什么事,就帮着跑趟腿。”
林二婶赶紧问了价格,“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可别少要了,再叫我们过意不去。”
孙安元就说了个数,林二婶听了就知道,他定然是少要了不少,就有些不安,把目光看向了林春燕。
林春燕安抚的看着林二婶,想了想就说,“既然这样,我们也承你们的情,到时候我再多送了两坛酒。”
大壮和虎子在后面听到了,立刻就乐呵呵起来,“那再好不过了,我们一准都给打听清楚了。”
林春燕这才跟着林二婶回来,路上的时候林二婶就说,“不管怎样,我这当姑姑的也算是尽了心,说来也是我家二郎没福气,这样好的小娘子。”
这也就罢了,那宋娘子原先那干儿子绝不能就这样放过了去。
说不是他在外面乱说一些,双姐儿也不能那样受不了谣言。
林春燕回了铺子里,就瞧见张大娘也不坐在那里嗑瓜子,她手里拿了毛线,倒是开始学着织毛衣。
只是她开始动作有些笨拙,那些毛线被她团成了一团,很不听使唤。这模样被林春燕看到了,忍不住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张大娘听到笑声才发现她回来了,先问了情况,知道他们镖局的人会帮着走一趟,也松了一口气,把那毛线拿给林春燕看,“这东西到底是怎么织好的?怎么在我手里就不听话。”
林春燕又教了她一遍,“到时候还是问问三婶子比较好,我这也就会这一种。”
“这就够了,能织出来不就得了。”
张大娘说完这个,又问林春燕,“你看雪团身上的毛也挺多,挺白的,能不能也拿来织毛衣。”
林春燕这下子是再也没忍住,捂着肚子笑起来,张大娘被她笑得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笑的?我是认真在问的,那雪团最近掉毛掉得实在多,我看跟着羊毛也差不了多少,要是能织了,我就把他的毛都给剃掉。”
林春燕笑够了才说,“娘,你平日里不是听宝贝那雪团的,别人说上两句你还不乐意,怎么又舍得给他剃毛了。”
张大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给他剃毛也不是让他多难受的事情,那毛剃了,说不定他还凉快呢。那羊身上的毛被剃了不照样活得好好的,这有什么。”
林春燕就说,“从来没听说过那猫的毛还能织毛衣,应该是不能的,你可别胡乱地给他剃了,回头雪团着急了,再不让你抱。”
张大娘一想雪团那不爱搭理人的样子,就不再想这事,只说,“一个个的都那样难伺候,连猫也是。”
张大娘坐下来继续研究那毛衣怎么织,她这还惦记着攒嫁妆的事情呢,双姐儿的事情又给她提了个醒,想着家里这两个小娘子千好万好,可不能走了双姐儿的老路子,得把那身装备得厚厚的,让人不敢小瞧了去,以后日子才好过。
林春燕只以为张大娘是一时兴起,织着玩的,下半晌做好了饭出来,瞧见她还在那里织,可能低头时间长了,脖子和肩膀就有些不舒服,在那里使劲晃了晃。
林春燕走过去给她捶了两下,让她别再织着毛衣了,“就是想穿了也得等到深秋里,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呢。”
林桃红刚才给送索唤的打了半天的饭,只觉得胳膊腿都是累得很,这时候就摊在椅子上,一边喝着饮子一边说,“大姐你别管娘,她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烦了就不会再织了。”
张大娘斜着眼瞥了她一下,让她把瓜子皮给弄走了,“吃得哪里都是,我怎么教你的,就这个吃相?”
林桃红把那瓜子皮收起来,故意学着张大娘平日里吃瓜子的样子,还要林春燕看,“大姐你觉得我学得像不像?还说我呢,她自个不也是这样吃的,我都是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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