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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霁尘嘴硬着死不承认,站起身道:“都说斗鸡眼不是我画的,是李持岸画的,你偏不信,要我现在喊千齐来作证嘛?”
——“不是我干的,是李持岸,廖千齐能作证”。
时隔多年再听到这熟悉的句式,千会脸上浮现出短暂的笑意,顿了顿,她忽然解释道:“我没有想要用任何伤害自己的办法,去逼迫霍偃见我。”
“哦是嘛,”于霁尘并不在乎事情的真相,抱着葡萄在屋里边吃边转圈,跟着千会转移话题,“那要是霍偃过会儿回来,你见不见她?”
分别四年,当然想见,可又不能见,只因见了也莫能奈何。千会沉默下来,一个人的努力叫做一厢情愿,两个人的困境,便叫做有缘无份。
白灿灿的秋光从门窗涌入,千会偏头望着门口阳光里的小木马,飘浮的浮尘裹挟在光里围着木马打转。
她低声道:“昨晚你提前离席后,我听娘和千齐姐姐讲,你打算回奉鹿了?”
“回不回的去另说呢,”于霁尘吃到颗酸葡萄,酸得皱起五官,“……问这个做什么,别是想跟我去奉鹿。”
千会:“娘让我告诉你,一个叫水德音的人来大邑了,现下在城南的福禄喜胡同。”
“谁?”于霁尘遽然停住脚步,眉心被葡萄酸得拧出川字。
千会道:“水德音,江州江宁那个水德音——我没记错吧,是他吧,图南的爹,他两日前来大邑了,咱爹收到的消息,娘让我告诉你。”
于霁尘:“……”
于霁尘觉得心头隐隐发烫起来。
沉默片刻,于霁尘重新开始在屋里转圈,嘀咕着问:“这三年我被宫里监视得紧,没顾得上外面的事,那老王八竟然还没死?他来大邑做什么,做生意?不应该吧!”
几年前她从江宁假死脱身,给水德音那老狗设下不少算计,按理说水德音现在,应该在东躲西藏着躲债才对,怎么还敢来大邑?
千会:“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水德音。”
于霁尘半侧身看过来,刚想说什么,敞开的屋门被敲响,竟然是霍偃:“方便进来吗?”
被千会噎了一道的于霁尘立马现仇现报,恨恨的调子压不住不知不觉的轻快:“不方便,你走吧。”
门外的人没接话。
于霁尘看看门口,再看看千会,又识趣地抱着葡萄迈步:“还是我走吧……”
然后,千会听见千山和那人在门外的对话。
千山语速飞快:“不是说你有要务在身,怎么有空回来?”
霍偃:“出大邑办点事,回来拿东西。”
千山:“我正好要出去趟门,倘你不急走,给千会把汤药热热,她嫌苦不肯喝,又放凉了。”
说完,不管霍偃肯否答应,千山匆忙的脚步声,轻快地朝东边的厢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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