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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桑对身后的唐棠在想什么,不关心、不在乎,也腾不出精力去关心和在乎。
她只是笑。
一边哭一边笑。
在他们唠叨好几遍后,眼泪依旧不断,可是开始说话了。
语调和面对唐棠不一样,和面对江州也不一样。
和在盐城时一样,和在山上面对景深也一样。
轻快又活泼。
哭着笑着,同样眉眼生动着的告诉忠叔和从她开始说话便不骂了,不知道在不在电话旁,但南桑笃定就在电话旁的杨浅听。
说怎么衣食无忧,顺顺利利的从盐城离开。
说江州在路上遇到危险了,但她的生活很好。
说坐船多有意思,说海上的日出和日落多漂亮,说途中还停下钓了鱼。
说到京市后,被江州安排人送去了山上。
说那个山顶有多大,有多少树。
说野花很漂亮,但是很难闻。
说木耳连成了一大片,像是黑黢黢的鱼鳞。
说桑葚果树长什么模样,柑橘树长什么模样,野葡萄藤长什么模样。
还告诉忠叔他的葡萄为什么不能吃。
她叭叭叭的不停说不停说。
说保姆感觉山上的水不够用。
亲手做了引水的工具,那个工具很简陋,但是又很神奇。
说山的东边和西边,温度变化多有意思。
详细又详细的告诉他们阳光从树荫中落下于鹅卵石路上的舞姿。
和天空的云彩随着太阳偏移变幻不断的形状及颜色。
说角度微小的差异,山边的风是汹涌到好像要把她刮飞,还是像没有存在。
说完风景,叨叨的开始说吃的。
吃了晒干的桑葚果,吃了柑橘树最上面的柑橘。
吃不完的柑橘切成片晒干和新鲜的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新鲜的桑葚果和晒干的又有什么不一样。
说人参冲泡的补气血的汤有多么的苦。
冲泡多少次依旧很难喝。
需要用多少桑葚果才压得下。
南桑在电话这边,挥舞的手臂,眉飞色舞的朝电话对面的忠叔和杨浅展开了一副山顶的美丽画卷。
这幅画卷里没有她从盐城回来京市的一路,被她强调了几遍的安乐无忧。
只是在详详细细的说山上有多漂亮,一草一木一阳光一微风有多温柔。
南桑讲述完这段画卷后停顿了几秒。
清楚的听见杨浅似鄙夷的轻啧,还有忠叔长出口气的浅淡呼吸。
本堪堪停住的眼泪,在这瞬间恍若想再溢出来。
南桑仰头,抬手飞快的扇眼眶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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