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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存乎民与道,见周王无已之学焉。”
刘老夫子捏着考卷走到谢慎身侧沉声问道:“这篇时文可是你作的?”
谢慎点了点头:“确是学生作的。”
“好,好啊,想不到四门谢氏又出了一个英才啊。”
余姚县像其他各科举强县一样,主要的科举奇才都集中在几大家族上。在弘治朝,科举运势最强盛的家族莫过于烛湖孙氏,四门谢氏,上塘王氏这三家。
相较于其他两家,谢氏的鼎盛更多是因为出了谢迁这尊大佛。谢迁是成化十年的乡试第一也就是解元,成化十一年又是进士第一,取得状元,连中两元实在是变态。后来谢迁的次子谢丕于弘治十八年中了一甲三名进士,谢迁父子二人皆进士及第,翰林为官,一时传为美谈。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四门谢氏称得上真正的世家,其先祖可以追溯到西晋,当时一部分谢氏子弟迁移到会稽后徙至临海,又于宋末迁至绍兴余姚。
若要真的追论起来,自己这一支五服之前和四门谢氏还是同源呢。
不过这个刘老夫子一定是搞错了,现下自己这一支无论如何是不会被归到四门谢氏的。
“额,学生并不是出自四门谢氏。”
不管怎么样,谢慎是不会做招摇撞骗这种事的,又不是没有实力,何必攀附望族呢。
“不是四门谢氏?”
刘老夫子显然十分惊讶,毕竟余姚县几乎家家有孩子读书,寒门子弟出一两个童生不稀奇,可这些寒门子能够作出如此绝世的文章却是有些让人称奇了。
谢慎心中十分无奈,这个刘老夫子看来收学生时也不过问家世出身,只要将束脩奉上,就可以到这白鹿书院听课。虽然这人品差了一点,不过学问还是过硬的。谢慎只希望能够早些通过小三元考试,成为一名秀才,也好逃脱白鹿书院。
“你这篇文章作的还是不错的,不过比起孙若虚这篇还是要差上一点。”
刘老夫子捋了捋下颌的长髯,幽幽说道。虽然声音很柔和,但在谢慎听来却是那么的刺耳。
实际上刘老夫子也很无语,学堂的学生这么多,他不可能对每一个学生的家世背景都了如指掌。这番倒真是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他教谢慎的时间不长,也没有刻意对这个不起眼学生的家世背景进行调查,但从谢慎的穿着他也能判断少年不可能是出自四门谢氏嫡系。但他思忖着至少这小子也应该混个旁系别支吧。虽然旁系子弟在待遇上和嫡系子弟是天壤之别,但至少沾了一个四门谢氏的明头,比之寻常寒门子弟可是好了太多了。
听闻谢慎连望族的名头都不沾,刘老夫子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虽然仍对谢慎所作文章进行了肯定,但却将头名定为了烛湖孙氏的子弟孙若虚。这孙若虚是烛湖孙氏长房长孙,在这一辈的孙氏子弟中学问最好,自然被寄予厚望。这刘老夫子也在孙若虚身上下了不少心血,寄希望于他能一路连捷,高中进士。
刘老夫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过若是能教出一两个进士传将出去也是美谈一件。刘老夫子完全是把孙若虚按照自己儿子在培养,不然他也不会在犹豫过后钦点孙若虚的文章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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