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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曲悠脸色一寒,伸手按下床头的呼叫铃,语气却依旧柔和,“小船翻个身,你背上有伤,妈妈让医生给你擦点药。”
何岂泛闻言探过头来看,谷曲悠并不理他,只是轻轻拍拍江圭的胳膊,让他动一动。
江圭乖乖地翻过身来趴着,上衣被脱下来。
这时,床前的两人都能见着他背后的伤,大大小小的淤青附着在他白皙瘦削的背上,简直像打翻的墨盒。这么大面积的伤应当挺疼,但江圭什么都没说过,大家自然不知道。
何岂泛愕然,“怎么会伤成这样?我上午看的时候还没这么严重啊。”
江圭没有接话,谷曲悠恨恨地瞪他一眼,“怎么会伤成这样你还不清楚吗?要不是你把小船骗上山又推他下来,他怎么会躺在这里?”
何岂泛百口莫辩,谷曲悠抢先道:“我早就说让小船挨近你们兄弟两个就没好事,小时候你们没弄死他,现在回来又忍不住下手是不是?”
这话里的指责太重,江圭目前对情况不了解,不想矛盾升级,于是忙坐起来伸手去拉谷曲悠,想让她冷静一些。
谷曲悠轻轻环住江圭的肩,对上何岂泛却毫不客气,“你要是真的心怀愧疚,就离小船远一点!”说着谷曲悠按下呼叫铃,找医生过来帮江圭处理身上的淤伤。
医生来得很快,与医生护士一起进来的还有何不渡和一个中年男人。两人有七八分相似,江圭一下就猜到两人是父子关系,想必这中年男人就是何船的父亲何骁。
“小船没事吧?”何骁先到病床前仔细打量江圭的伤口,得到江圭的肯定答复后,他转过头呵斥何岂泛,“你长没长脑子,多大的人了还下雨天带弟弟到山上恶作剧!”
何岂泛低着头不敢说话。
谷曲悠本就愤怒,一听何骁将这场冲突定义为恶作剧,心中气愤更甚。
她冷冷地开口:“是,他二十大几的人了,只是恶作剧。当年我怀孕的时候他们在背后告状是恶作剧,小时候偷偷打小船是恶作剧,现在害小船撞到脑袋还是恶作剧,合着小船就不是你儿子,活该被欺负是吧?”
何骁一噎,强忍下气安抚谷曲悠,“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小船是我儿子,我怎能不心疼?不过岂泛这次确实也不是故意的,他要真有心害小船,怎么会给小船留保镖?”
“保镖?呵,留保镖小船不还是伤成这模样?反正千错万错都是小船的错,好好的为什么要投胎到何家来!”谷曲悠胸脯剧烈起伏,看着何岂泛咬牙道:“活该他运气不好,下雨天还爬山,活该他被人扒光衣服,活该他脚滑从山上摔下来,活该他摊上一个叫何骁的老子!”
江圭原本还趴在床上,见谷曲悠气得眼睛都红了,他顾不上脑袋难受,忙爬起来揽着谷曲悠的肩防止她真扑上去厮打,“妈,妈你别气,我现在好好的,你别为这事气坏了自己。”
何骁也怒,“你这叫什么话,难道我这做老子的还会害他?他从小到大惹了多少祸,我跟在他背后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岂泛管他是为他好!要不然迟早养出个败家子来!”
谷曲悠冷笑一声,“我的儿子用得着别人管?败家子我养不起么?”
“好好好,你自己管,看你惯出个什么玩意儿出来!当街打小孩,你得的教训还不够是吧?你非要等有一天他蹲了大牢……”
“爸!”何不渡拉住何骁的手臂,强硬地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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