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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云深心里突然升出不好的预感:“叫他来做什么?”
宋持怀神色懒淡,虽觉得魏云深这个问题多余,但还是答了:“为我束发。”
“你……”
魏云深从前只知宋持怀体弱,却没想到他这么娇贵,连一点小事都不肯亲自做。
他自然不肯叫冯岭进来,却琢磨不明白不肯的原因,又觉得既然是他的师父,这等贴身的私事自然没有假手他人的道理。
再者魏云深并不觉得自己像宋持怀说的那些做不了一点伺候人的事,事实上他这些天伺候宋持怀伺候得很开心,谁说的就为难他了?
冯岭一个连门派都没有的无名散修,又凭什么跟自己抢为师父做的事?
魏云深越想越觉得心头不平,一开口又变成了委屈:“他有些忙,一时恐怕过不来,还是我来给师父束发吧。”
宋持怀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借口:“他在忙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又不跟我说,反正就是忙。”
魏云深难以置信自己现在说谎竟然这么流畅,还没有没有半点心理负担。他无比唾弃这样的自己,然而话已出口,为免在宋持怀面前露出窘态,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谎圆上。
他重新拿起梳子:“还是我来吧,冯岭恐怕更没做过伺候别人的事,他不一定有我做得好呢。”
明明说的是“伺候人”这种低人一等的事,最后那句话竟硬生生让他说出了点得意的语气。
谁知宋持怀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后摇头:“他手比你巧,从没出过差错。”
魏云深:……
魏云深:?
意识到了什么的魏云深睁大双眼:“你……你跟他……”
不是,怎么冯岭也给宋持怀做过这种事?
他不是不是天极宫的人吗?这种事怎么也轮得上他?
乌潼也就算了……不对,乌潼也不能算。
但冯岭又凭什么?
他甚至都不是天极宫的人!
一种心爱的东西从未属于过自己的妒意与难堪瞬间将魏云深吞没,少年心火旺盛,自己都没察觉到变得可怖危险的眼神将宋持怀圈锁在面前,宋持怀却对这份危险恍若未觉,他甚至没听完魏云深的话就打断:“怎么?”
冰凉的声线让魏云深瞬间冷静下来,他用力掐了把自己的手心,尖锐的痛感令他理智回笼,少年讪讪摇头:“没怎么,师父人缘真好。”
人缘好么?
宋持怀嘴边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到底没再回答。
换冯岭的事就此告一段落,宋持怀仿佛只是心血来潮提了一嘴,提过了就忘,事后也不追责,看上去并没有过于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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