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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叙小心翼翼出声,“舅舅回京多久了?”
——她与谢明瑜的那些糟心事,赵迟暄知晓多少?
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她其实不太想让赵迟暄知道她与谢明瑜和离的事情,她最初嫁谢明瑜的时候,赵迟暄是不愿意的,那时他人在边疆,大约是战事焦灼,他的字迹也是焦灼的,龙飞凤舞只写了三个字:不要嫁。
但她还是嫁了。
她觉得她得遇良人,终于有了家,终于不用再寄人篱下,于是她欢欢喜喜嫁了谢明瑜,哪怕谢明瑜不曾与她圆房,对她的态度也不算亲热,但她还是自欺欺人说谢明瑜心里是有她的,只是尚未习惯两个人的生活,尚未习惯在她家里居住,等他习惯了,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然而却在那一日,撞见谢明瑜心有所属。
在她面前永远克制守礼甚至到冷淡的男人,对另外一个女人嘘寒问暖无不用心,他原来不是不习惯,而是不喜欢,甚至就连娶她都是为了救另外一个女子。
似这样的夫君,她要之何用?
必然是和离的。
当初她不顾赵迟暄的阻拦嫁了谢明瑜,如今又闹着与谢明瑜和离,赵迟暄哪怕面说不说,心里也是瞧不上的。
——说了多少次让你听话,你偏不听话,如今知道不听话的后果了吧?
她不想让赵迟暄有机会那样想。
所以她得瞒着赵迟暄,能瞒一日是一日,左右谢明瑜不曾给她放妻书,认真论起来她与谢明瑜也算不得和离,如此算来,倒也不算瞒。
待天长日久,赵迟暄心里已搁下此事,她那时再与他分说,想来便不会像今日这般说她因不听他的话而遭遇谢明瑜这等伪君子。
想到此处,南叙便知道如何说话了,“舅舅素来耳聪目明,想来已知晓我与谢明瑜之事——”
“知道。”
这一次,坐在她对面的赵迟暄难得没有再沉默,而是瞧着她的眼睛打断她的话,“你要与他和离?”
“。。。。。。”
哪个不长眼的丫头嘴巴这么快!
南叙欲哭无泪。
话已至此,她再解释已是无用,赵迟暄显然是知道她要和离的事情,要不然不会这般笃定来问她。
罢了,看她笑话便看她笑话吧,总比她损失钱强。
——她还想借着赵迟暄的威风狐假虎威收谢明瑜的利息呢。
“舅舅都知道了?”
南叙有些无措,“舅舅,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她绞尽脑汁想着,究竟要如何解释赵迟暄才会不嫌她丢人,然而她尚未想好如何开口,便听到赵迟暄清冽声音,“和离便和离,哭什么?”
“一个男人罢了,也值得你这般伤心?”
果然,他还是嫌她丢人了。
南叙抿了下唇,脸上比哭还难看。
下一刻,一只手落在她脸上,像是怀疑她眼角有泪,微凉指腹拂过她眼角。
是舅舅吗?
不能吧?
舅舅只会觉得她丢人。
南叙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四目相对,她看到男人眼底是清澈的感伤,有心疼,还有不忍,又或者说是其他情绪?
她说不准,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此刻她若说自己恨谢明瑜,眼前的男人便能将谢明瑜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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