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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妖怪（第2页）

“……怎么……忍心……不救……”

“……他……来找你……”

血雾之中，一双明亮的眼眸定定地望着他，困住了他那飘飘欲飞的三魂七魄，如甘冽的清泉，生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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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从浑浊中解脱了出来。

是谁……来着……释寰剑骤然落地。江牧尘周身的沉闷蓦然散去，转为深深的疲倦，令他眼皮一坠短暂地阖眸昏睡了过去。

“真不像样子啊……”

朦朦胧胧得，他听见了辰知寒的声音。语气，像是嘲弄，又好像……

在哭。

江牧尘努力将眼睛睁开一道缝隙，面前虚影合实，果真是那刚被他带回宗门的辰知寒。

可只是分别了这么几个时辰，他便忘记了辰知寒的名姓。只觉得此人落泪的样子令他不得不在意，便抬手抚向他的面颊，梦呓般轻问道：

“为何在哭？”

他看不清的，是辰知寒浑身破破烂烂、血迹斑斑，被真气的乱流割裂的伤口遍布全身。两条胳膊垂在身侧无力抬起，尝试了几次后终落寞地笑道：“唉……无论是哪一次，我都没法抱紧你……”

江牧尘怔然，想问是哪一次，我们之前见过吗？若是见过，为何你不在我那残缺的记忆中？

可他没能说出口。因为下一瞬，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贯穿了他的识海，庄严如古钟长鸣，令他周身一麻。

“无碌！”

忘尘道一重，祛除尘秽，了却耳目之欲。

“无为！”

忘尘道二重，修身养性，摈弃私心杂念。

“无往！”

忘尘道三重，不问来途，忘却前尘往事。

“无念！”

忘尘道四重，不计前路，放下愿望执念。

“无思！”

忘尘道五重，无谓归处，斩断红尘因果。

“无相！”

忘尘道六重，超脱凡世，执掌大衍之数。

那苍老的声音如传道般无休止地反复念着忘尘道的口诀，化作一道巨网困住了江牧尘的神识，将那刚刚苏醒的一抹不安扼杀于瞬息之间。

江牧尘阖眼，再睁开，适才眼中的迷茫已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往昔的麻木呆滞，伸向辰知寒的手一顿，缓缓收了回来。起身，拾剑，将其抛弃在一地狼藉之间，漠然离去。

辰知寒则跪在原地，没有挽留也没有起身。鲜血顺着他的双臂滴落，染红了身下的石砾，旋即又诡异地消失得毫无痕迹……

……

“小师弟！快快快快，跟师兄去避一避……”

另一边，江元泽总算跑回了篱台，冲入屋中将正在床上打滚的辰念抱了起来，慌慌张张地往外跑。

“真是的，你爹怎么都不管你啊！”江元泽欲哭无泪地大声抱怨着，“师叔不管你也就罢了，辰公子怎么也不管你啊！我听他们说来大妖怪了！怎么会有妖怪入宗门呢！掌门也不在……”

话音未落，他的双臂忽然一坠，带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没把辰念扔出去。定睛一瞧，那襁褓中的辰念竟见风就长得眨眼拔高了数寸，从他的臂弯滑落，稳稳站在地上，俨然成了三四岁的模样，严肃地握了握肉嘟嘟的拳头。

江元泽愣住，无措地向后倒退半步。辰念眨眨眼，向前进了半步。二人就这么你退我进得一路回了院子，直至将江元泽逼得靠在了树上。

“妖……妖……”最终江元泽双目圆瞪，指着辰念，上下牙打颤了半天，绝望地嘶嚎出声：

“师父！有妖怪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