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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公主看着父皇细嚼慢咽,便一边为父皇布菜,一边貌似不经意道:“刚刚在姐姐那边,姐姐好像心情不是太好。”
李二陛下喝了一口海参汤,滋味儿不错,随口问道:“这是为何?”
长乐那个丫头心思重,有什么心事从来不愿意跟人说,便显得性格略微有些冷淡,这也是李二陛下很头痛的一件事。烦闷事在心里憋屈的久了,难免便会积郁成疾……
晋阳公主眼珠儿转转,很随意的说道:“大抵是因为坊市间的那些传言吧……说起来也当真是奇怪,传播姐姐跟房俊姐夫的谣言也就罢了,左右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可是居然有人说什么丘神绩是被房俊姐夫陷害的,原因是房俊姐夫不想让姐姐嫁人,谁敢娶姐姐他就收拾谁……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皇决定将姐姐嫁给谁,岂是房俊姐夫能够阻拦的?再者说了,若是现在丘家退亲,您看看满城的王公贵戚马上就得为了姐姐的婚事抢破头!”
李二陛下咀嚼的动作慢下来,心里琢磨事情。
其它的都无所谓,但是为何这件事情会这么快的传进宫里来?连兕子这个小丫头都知道了,那太极宫里、长安内外,还能有谁不知道呢?
是房俊自己传扬出去让谁也不敢娶长乐?
李二陛下没觉得房俊有这么蠢,那等于是在公然挑衅皇帝的底线,天下至尊的雷霆震怒,不是那小子能承受得起的。
那么……又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呢?
真正的意图又是什么?
李二陛下渐渐眯起眼睛,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想当然了……
王德带着禁卫从宫里出来,径自奔向崇仁坊房府,不过看似气势汹汹,实则走得并不急……
在宫里混了一辈子,见识了太多的阴谋诡计鬼蜮伎俩,王德深明处事之道,何时要全力以赴、何时要得过且过,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陛下看似对房俊震怒异常,然而就算如此,又能将房俊怎样呢?
无非是鞭挞一顿、或是赏一顿板子,最严重也不过是贬斥出京,可有房玄龄这尊大神在,房俊本身又是出类拔萃,可以说只要太子没有被废黜,宰辅的位置迟早有一个是为房俊准备好了的。
这等情况下,何妨卖房俊一个人情呢?
而且他深信宫里头必然有人提前知会房俊,让其早作准备。
果不其然,王德带着禁卫远远的进了崇仁坊,便见到有人在房府门前跃下马背,脚步匆匆的进了府门……
王德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已西坠玉兔未升,暮色渐渐降临,距离宵禁的时辰也不远了。
策马来到房府门前,将圣谕传达,自有门子将中门大开,一面请王德入内,一面飞奔而去禀告房玄龄父子。
王德由得他去,慢悠悠来到中堂入座,甚至还呷了一口茶水,赞了一句“好茶”……
过了好一阵,房俊才从后堂走出,却是未见房玄龄的身影。
王德也不意外,站起来笑吟吟的施礼:“陛下命老奴将二郎‘抓’回去,可惜老奴上了年岁腿脚有些不便利,这路上难免耽搁了一些时辰,老奴还怕您畏罪潜逃了呢,若是那样,老奴可当真吃罪不起,呵呵。”
房俊眨眨眼,抱拳道:“某对于王总管素来敬服钦慕,无论如何也不敢让王总管遭受牵连,改日定然斟酒赔罪。”
王德眯着眼睛,笑呵呵的点头。
聪明人办事就是舒畅,他提点房俊我可是给你留下时间了,这不宫里就出来给你报信让你事先有准备了;房俊则立马表示明白,赔罪那是无稽之谈,感谢才是必须的……
“咱们这就走吧?陛下在宫里若是等得急了,老奴可吃罪不起。”
“自然。”
房俊从家仆手里接过一件披风,笑呵呵的披上,当先走出正堂。
卫鹰牵过一匹健马,房俊手挽缰绳跃身上马,随着一众禁卫出了崇仁坊,向太极宫行去。<!-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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