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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状况无比讽刺,顾野看了眼站在朱云身边的田光华,这是在她身边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他们才是一家人。
“你们是一家,我不是。”顾野说道。
朱云拼命压抑着怒火才说出这番话,顾野油盐不进,她的火气“轰”一下又上来了,“狼心狗肺,你姓顾的一家都狼心狗肺!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你。”
眼看撕扯到这里,顾野不想再聊下去,她站起来离开会议室,出门之前她对朱云说了一句:“我不欠你什么。”
顾野下班之后先回了一趟家,早上出门之前她和顾江和柳木禾说今天不用做她的饭,看到她回来,顾江她惊诧地问道:“怎么回来了,有事?”
顾野说道:“今天妈来公司了。”
顾江和柳木禾对视了一眼,顾江摘下老花镜,缓缓说道:“你爸啊,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顾江:“你爸上学的时候就不听话,上课逃课,班主任找到家里告状,说他为了女生和隔壁学校的孩子打架。出来工作之后,越发打扮起来,浪荡的毛病一点没改,女朋友谈了一个又一个。有两次刚约会完回来,过一会儿小姑娘找到家里来,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感情上吃了亏怎么能不闹,哭得那个可怜,你爸眼睛都不多看一眼,我和你奶奶好声劝着才把人劝走了。”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在你爸的教育上,我和你奶奶有疏忽了他,他小时候我很少在家,你奶奶一个人带他很辛苦。他在外面交了些朋友,有些我和你奶奶看不上,但想要纠正他的时候已经晚了。直到遇到你妈,你爸眼看着沉稳了些,定下心来谈恋爱。我们都以为他改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他们结婚的时候我们是一万个高兴的。但。。。”
柳木禾忧心地看了顾江一眼,接着他的话说道:“刚开始我和你爷爷也劝你妈,要是过不下去了,要离婚我们支持她。女人这一辈子不容易,吵吵闹闹不是办法,苦的还是自己。当时你还小,我们说了,她想带你走或是让我们来照顾,我们都会负责到底。”但朱云没离婚,直到顾平去世,她离开这个家。
顾江从房间里拿出来一张银行卡交给顾野,“当初给你爸妈买的那套婚房,写的两个人的名字,她走的时候我就应该给她,只是她回了一趟娘家就没再回来。说实话,当时我是有点怨她的,她要是想走,我和你奶奶不会拦着她,只是她走得不声不响,可怜你刚开始那几年天天问妈妈去哪了,我就不愿意再见她。现在我把它交给你,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
如果是你,我愿意试一试
顾野揣着顾江给的银行卡出门,路上她想了很多。小时候的场景从脑子里一幕幕翻过,她对朱云的感情很复杂,爱过,怨过,在见到她和田桂中一家三口的后两年里,有一度接近恨。她对朱云没多少感情,但她理解朱云。
顾野见到周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周聿听小昭说了下午的事,打开Ipad对着菜谱做了几个面相看上去非常黑暗,但味道还可以的菜。
周聿看着鸡蛋焦得发黑的西红柿炒蛋,对顾野说:“我点外卖。”
顾野拿走他手上的手机,背面朝上扣在桌面上,有人第一次下厨,她不忍心辜负这份心意,“味道还不错。”
周聿用筷子夹了点尝了一口,盛了米饭坐下来和她一起吃,米饭也是夹生的,顾野脸上没有一点难色,把碗里的小半碗吃得干干净净。
菜没有吃完,周聿把握不好菜量,第一次做多了,每样还剩下些。他收拾餐桌,去厨房洗碗,身上还穿着白天上班的衣服,白色的衬衫下摆束在西装裤里,显得他的肩膀很宽,她突然生出了一丝家的感觉。
晚上躺在床上,顾野翻来覆去睡不着。周聿睡觉本来就浅,胳膊上枕着的人翻了个身,他眼睛还没睁开,伸手搂着她。
屋里拉了纱帘,透进来一层朦胧的月光,顾野用手指在他脸上描绘他的轮廓,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划过嘴唇。周聿张开嘴咬住。
“哎哟,你是狗啊。”顾野说道。
“大半夜不睡觉,谁是狗?”周聿问。
顾野往下掀开点被子,问道:“如果以后要是我们吵架了怎么办?”
周聿想都不想,说道:“不会吵架,你要是不高兴了我就哄你。”
顾野继续问:“要是我不理你呢?”
周聿睁开眼,这个问题确实要想一下,之前就发生过,“我们约法三章。”
顾野起了谈兴,没有半点把人吵醒了拉着聊天的愧疚,问道:“什么约法三章。”
周聿刚醒过来眼睛里还有点惺忪,脑子快速运转,“第一,任何情况下不可以断联;第二,不开心要说出来,不许生闷气;第三”
“第三”两个字,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顾野强答道:“吵架的时候不可以说难听的话,只要没到想分手那步,伤害感情的话不能说。”
“嗯”周聿同意,他想说的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不会分手的。”
顾野逗他,“万一呢。”
周聿:“没有万一。”
脸上对她这个话题一脸的不乐意,顾野要是再说,周聿估计会咬她。
怀里的人低着头,浑然不知,思绪又跳到别的地方,“要是以后我们的孩子很会拈花惹草怎么办?”
周聿的眼睛一亮,刚刚还想咬死顾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要是像我的话,应该不会。”
顾野不满地看着他,“什么意思,像我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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