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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昏暗,蓊郁的树木在微末月光下形状难辨,宛若鬼影。远处篝火攒动,火光倒映在墨似的水面,乍时微风簇浪,粼粼波光散作满天繁星。
篝火旁坐着三个黑影,其中一个正擦拭着手里的枪杆,金属在篝火的映照下泛着银白的冷光。
他盯着另外两人从包里翻出三袋单兵口粮,轻轻捻过藏在袖子里仅剩的一片压缩饼干,左手的腕表显示下个空投补给地点在五公里开外的F16区,蝴蝶刀自指尖转过一道银光。
就在他即将动身时,耳边传来了战术靴踩在碎叶上的声音。
来人压得很轻,听得出来是在刻意接近,甚至喻凛捕捉不到他的呼吸。
他僵直着脊背敏锐地分辨来人的方向。
下一秒枪支保险打开,金属元件碰撞的咔嚓声就如同开战的信号,扳机扣下那刻喻凛应声而动。
火光迸裂,一颗子弹精准地打在他方才潜伏的地方。
而喻凛来不及回头看上一眼,手中刀刃寒光一现,径直袭向来人的脖颈。
那人抬手格挡,蝴蝶刀刃擦过金属腕表,发出刺耳的声响。
“哪里来的野猫,躲在这里偷腥?”那人的声线偏冷,犹如乱琼碎玉,上扬的尾音又带了点别样的味道。
篝火旁的三人听到动静,纷纷抓起武器急促逼近。
“陆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我草这里怎么躲着个人,差点我们就要被偷了。”
喻凛和那位“陆哥”靠得极近,加上动作招招大开大合狠辣致命,快得只能看见残影,三人不敢贸然上前相助。
刺出的刀刃遗憾擦过男人的脸,喻凛迅速反手回撤,却不想男人早有准备擒住他的右臂,将他掼入树丛之中。
巨大的力道仿佛要震碎了喻凛的五脏六腑,他粗重地呵呵喘息几口气,滚烫的枪膛抵在他的眉心。
先前说话的那人吊儿郎当地喊道:“这位朋友,你现在有两条路,是交出所有物资安静出局,还是我们送你上路?”
喻凛没有说话。
天上的积云被风吹跑,借着微弱的月光,喻凛看清了禁锢在他身上的男人的脸。
是一个约莫二十左右的青年,身量颀长,面容深邃俊逸,一双漆黑如夜的桃花眼里毫无温度,垂眸时,落在喻凛脸上审视的目光锐利如鹰。
喻凛刚才的一刀划破了他的衣袖,破损处暴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紧实,握枪的手在月光流转下泛出玉质的光。
“哪个组的?”抵在喻凛额上的枪口向下压着,被桎梏住的手腕微微挣动了一下,却被青年压在胸前,抓得更紧了一些。
喻凛忽然垂下了眼,轻轻地抽动了一下。再次撩开眼皮时,眼底漫开了一片晶莹的水光,眼尾都带着可怜巴巴的昳丽红痕。
“我太饿了。”他的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刻意拖长的尾音宛若撒娇一般绵软,“我和队友走散了,只是想要一口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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