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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死了,我爹的那些小老婆们个个都想我死,好让她们未来的儿子得到更多的家产!我不想跟她们争,现在也争不过她们,所以我就跑出来了!”阿夜歪着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纪子期心中一阵刺痛,阿夜短短几句,道尽了高门大户的心酸,“可你小小年纪流落在外,你祖父和父亲会担心的!”
“我知道!虽然他们没空理我,可我知道他们是很疼爱我的!只是,我不能回去,回去我就会被害死了!”
这阿夜小小年纪,总说有人要害他,不会是因为失去了娘亲,而没有安全感造成的吧?
纪子期小心试探道:“阿夜,你总说有人要害你,你有证据吗?”
阿夜脸色大变,愤怒吼道:“我就知道你跟我祖父还有我爹一样,不相信我说的话!证据?我年纪小小,到哪里去找证据?
难道非要我被毒死了、害死了,等尸体摆到你们面前,你们才会相信我吗?如果你们早点相信我,娘亲也不会被她们害死了!呜…呜…”
阿夜说到后来,竟放声痛哭起来,“娘亲,娘亲…”
纪子期一下子手足无措,她可从没哄过哭闹的小孩子!虽说带着小风小雨快半年,可也许因为爹娘不在身边,二人都很懂事,从来没有大哭大闹的时候。
她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想搂住他又觉得好像还没那么熟,“阿夜,你,你快别哭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你!”
阿夜却很快就停下了,他一边擦眼泪,一边吼道:“你这个笨蛋!连安慰人都不会!”
被骂“笨蛋”的纪子期不但不敢动怒,还得在一旁涎着脸陪笑。
“你叫什么名字?”阿夜擦干眼泪,吸着鼻子,红着眼问她。
“纪子期!”
“纪子期?真难听!”阿夜扁着嘴,一脸嫌弃的样子。
呵呵!这小子,真是给他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
纪子期哼了一声,转过头不想理他。
阿夜蹭到她身边,黑白分明的大眼望着她,眨巴着眼,软声道:“子期,你还没帮我洗头!”
纪子期看着他露出小风撒娇时的神情,心中忍不住柔软起来。
她摸摸阿夜的头,认命地起身叫小二打热水过来。
帮他洗完头后,纪子期便让他先到门外等一会,等自己洗完澡后再叫他进来。
洗完澡洗好头后的阿夜不愿意出门了,“子期,大家都是男人,你洗澡我又不会偷看!外面冷,我不想出去!”
“不行!”纪子期不妥协!
“子期!”阿夜又用上了撒娇的语气。
不过这次也不管用了,“不行!先去门外等着!”纪子期叉着腰。
阿夜不得已,万分不愿地爬下床,踏出门口时,突然转身作了个鬼脸。
纪子期大笑,还是毫不留情地当着他的面关上了门。
就寝的时候,纪子期原本是打算让阿夜打地铺的,后来知道阿夜才八岁,在床上挤一挤也没什么,便向小二要多了一床被子。
何况她还要说服阿夜回去,他这么小流落在外,家人担心不说,他也无法生存!
阿夜却对劝他回去这个话题,充满了抗拒。他将被子拉过头顶,侧身朝里。
纪子期怎么哄他也不应。她没法,只得任由他,明早再作打算。
临睡前,纪子期还是忍不住跟他说了心底话,“阿夜,我明天要回去了,我去的地方你是不能去的,而且我现在也没能力带着你!
你年纪还这么小,不说读书识字考功名,最少也要有个去处解决食住!明日你告诉我你家乡何处,我让人帮你捎个口信回去!”
阿夜还是一动不动,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一早醒来,纪子期迷蒙着眼,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睁开眼只见阿夜圆溜溜深邃的大眼睛,正略带诡异地盯着她。
“阿夜,早啊!”纪子期跟他打招呼。
阿夜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眼睛里带上了不满:“你是个女的!”
“什么?”纪子期大惊失色,猛地坐起身,“你说什么?”
阿夜不屑地撇撇嘴,“切!女人就是爱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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