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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一切才仿佛有了答案。
她轻蔑地想:原是个兔儿爷。
但见他穿得那样好,谈吐也有度,不像那寻常卖屁股的。
便猜想,许是个有些家世的少爷罢。
这样一思量,眼珠子转了转,抬出个笑来:“陆司令那样的忙人,哪儿有闲心来听我说话。前日在我这儿坐了一坐,还是那位戴老板做东,另有几位政府里的先生,谈的话像正事,我干作了背景乐。”
傅九思不言语,眉头却是解了锁。
另两人看见了,皆觉得好笑,两笑撞在了一起,对视一眼,各自心领神会。
从白雨棠那儿出来已过了零点,两人在路边叫了辆黄包车准备返回酒店。
孙尧正欲抬脚上车,傅九思伸手一拦:“你跟着走什么?那会儿见你俩眉目传情欢喜得很,你怎的就舍了她去?”
孙尧笑得咬牙切齿:“你们都不睡她,我独去睡了岂不显得跌份?”
傅九思如今心下松快了,便又不把旁人的喜乐放在眼里:“你尽管睡!”
孙尧懒得理他,先一步上了车,傅九思吹着口哨迈步上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到回酒店为止已将他的薄羊绒风衣压出了好几道深褶子。
这之后傅九思才了解到,孙尧这回专程到南京来原是为了参加一位朋友的寿宴。
“想来陆免成这段日子确实忙着,你贸然去找他也不妥,”孙尧这样告诉他,“不若你先与我去跟人贺寿,多玩个一两天再说。”
他这样建议,虽说的是实情,实际上还是内心一时接受不了他俩如今的关系,故意想捆着傅九思不让他这样快去找陆免成。
他若直说“我不乐意你去找他”,傅九思定要与他反着干,如今说“陆免成忙着,贸然去找他不妥”,保不齐那人会听话。
果不其然,傅九思虽老大不乐意,最终却还是接受了他的建议。
离寿宴还有两天,傅九思于是趁着此次来南京,孙尧又刚好在一路,便约了他的表兄宋廉出来吃饭。
宋廉和孙尧本就互相听过名字,如今因为宋荆卿的缘故,二人尴尬之余又多了层亲近。
傅九思组这饭局的原意也是令他们双方多熟悉熟悉,毕竟保不齐日后就成了一家人。
酒过三巡,众人皆敞开了肚子。
宋廉拍着孙尧的肩膀:“孙老弟啊,我这个堂妹子说实话过得苦——你别看我们这样的人家,旁人看着吃穿不愁,内宅里多少事呢?想必这个你比我更清楚。”
“荆卿她爹去得早,她娘又是小户人家出身的姨娘,她本家的兄弟姊妹没几个与她亲的,反而跟我这个堂哥从小还能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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