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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毕,罗蔓蔓将今日买到的宣纸和笔墨拿出,研好磨,玉手执笔时,只觉得千言万语堵在心间,无法诉说。
脑袋一沉,玉手在纸上开始书写娟秀的字迹。
“亦明,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走了。别来找我,我不想让你为难,更不想因为我让你们母子不和。谢谢你对我的好,没有你的话,或许我早就不在人世了。这张银票是我卖配方所得,留给你就算是我还清了你的恩情,家里的房子破旧,一到下雨天就会漏雨,买田买地造房子娶媳妇我想这些钱足够了。再见我的恩人,祝你幸福!勿念,蔓蔓留。”
执笔写到最后几句时,手心里似乎被人抽干了力气,有零星泪珠滴落在那白纸上,匀染一层淡淡水华,似乎在诉说着她不舍。
罗蔓蔓到了离别之际,才发现自己的不舍,难道她喜欢上了萧亦明,这……不太可能……
人都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是朝夕相处,对她百般呵护的男人。
这是感激,不是感情,对,就是这样,罗蔓蔓努力说服自己,将那张银票和宣纸折叠好用砚台压住。
将窗户打开细缝,窗外夜色无际的天空黑漆漆,这会估计三更天不到,罗蔓蔓叹了一口气,回首时才发现满脸泪水。
烛光照耀的小屋,灰暗的光线不太明亮,她轻轻踱步到坑前,手触摸着萧亦明细滑的脸颊,他闭眼睡的香甜,“亦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了。”
罗蔓蔓忍住心底酸楚的翻滚,去大厅找了个灯笼,这灯笼萧家很少用,有些脏旧,好在不影响使用。
拿起包袱,贪恋的看了萧亦明最后一眼,咬唇吹灭蜡烛,轻轻掩好木门便离开了萧家。
一出院子,夜风徐徐吹来,凌晨的风有些冷,田间小路冷冷清清,远处那黑压压一片的是层层叠叠的山峰。
偶尔听到村里有狗叫,这寂静夜里连个鬼影都没,一个人走在小路上,还真有些渗的慌。
灯笼里微弱的烛光照亮着前方隐隐绰绰看不太清楚的道路。
没有任何的交通工具,全凭两条腿步行,过了一个时辰后,身后的庄稼早就看不见,遥远的天际开始出现鱼肚白。
罗蔓蔓估摸着药量足够他睡到早上七点,直到双脚像罐了铅的沉重,天色这才完全透亮。
清晨,天已大亮,朝阳从东方升起,泛着粉嫩的红,将罗蔓蔓的背影染上一层淡红的光晕。
早晨的空气冰凉清新,不远处石龙镇的轮廓逐渐清晰,大路边两排的树,枝繁叶茂,在凉薄的早晨中挺拔。
罗蔓蔓踩着雾气沿着一条羊肠小道,来到石龙镇上。
清冷的小镇,人开始多起来,青石板铺成的街道,小贩们开始卖着早点和蔬菜。
罗蔓蔓将肩膀上滑下的包袱往肩上拢了拢,抬眼一望,街上的行人皆是一些挎着菜篮子买菜的妇人居多。
大街上卖早点的小贩们一个个卖力的扬声吆喝:“豆浆油条,新鲜的豆浆了,姑娘要来一杯吗?”
小贩对着一身蓝色布衣,神情迷茫的罗蔓蔓说道。
这豆浆看上去香甜可口,罗蔓蔓抿了抿干渴的唇:“老板,给我来一杯吧,打包带走。”
“好咧,姑娘,豆浆三文钱,拿好。”
“卖包子了,皮薄陷多,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两个,不好吃不好钱喽。这位姑娘,要不要来两个,现做的,很好吃。”
小贩看着罗蔓蔓往摊位上瞄了一眼,忙热情招呼。
“给我来两个。”罗蔓蔓麻利的将准备好的铜版递给他。
走了这么久的路她还真有些饿了,张嘴咬了一口包子,油从嘴角流出,心头一酸,瞬间又想起那个笑的腼腆英俊的男子。
不要去想不要去想,现在终于自由了,可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她应该高兴才对。
石龙镇还算大,罗蔓蔓走了几条街,终于来到镇门口,这个镇门是通过隔壁乌镇方向。
这会出镇的人真不少,排起了小小的长队。
轮到罗蔓蔓时,守门守卫随意打量一身粗布衣的她,按照惯例问道:“这位姑娘去乌镇有何事?”
罗蔓蔓坦然自若:“回守卫大哥的话,小女子前去乌镇探亲。”
“行行,过去吧。”
“谢谢守卫大哥。”
罗蔓蔓回头望了一眼石龙镇,收回眼底的留恋,低语再见了,萧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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