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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琅许久都没有说话。
就在谢广感觉到气氛不对,抬头看去时,却见一袭白衣的谢琅低笑出声,他缓缓把玉带系上,淡淡说道:“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就这么四个字?
谢广抬头朝着自家郎君看了一眼,忙又低下头来,应道:“是。”
他的声音一落,谢琅已经提步,这时的谢琅,已是高冠博带,广袖翩翩,谢广见他朝着姬越的院落走去,连忙提步跟上。
……
这时的姬越,正是脸色青白交加。
他咬牙切齿地想道:崔玄那厮竟敢说,对我镇定从容的风姿一见倾心?
要是平素,姬越倒还真有那种从容镇定的风姿。可与崔玄的那唯一一次照面,他先是被崔玄弄出的那一千匹马吓得脸色青白,接着又被他摔了个屁墩,坐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最后又被那厮揭破女子身,吓得冷汗浸透了衣裳。这样的他,还有镇定从容的风姿?呸!那么多形容人优点的字眼崔玄都不提,偏偏强调镇定从容这四个字,分明就是嘲讽于他!
还有,什么叫一见倾心,二见神魂颠倒?这话是求亲这种严肃场合可以用的吗?
最可恨的,那个崔玄还说什么,他聘礼已经送出,而姬越也接收了。而崔玄所谓的聘礼,居然就是那一千匹马!
以一千匹马做聘礼,放在哪里都是大手笔,像现在,外面那些人在议论声,也在感慨崔玄的出手豪阔和对姬越的珍视!
可他奶奶的。那一千匹马,明明就是他要自己转交给刘宋皇帝的!这样怎么能算做他给的聘礼?还说自己已经欣然接受?
最让姬越恼得咬牙切齿的,明明不是他个人接收了那一千匹马,他还不能向任何人解释清楚,因此,这等国家大事是不能泄密的。
在姬越气得直跳脚时,这时刻的庄子外面。已成了人山人海。得闻此事的扬州人那群情激沸的声音,不时顺着风飘入姬越耳中。
这时,季元走到姬越身后。低声说道:“大郎,外面那些人闹得很厉害。”
季元的声音刚落,外面,一个响亮的喝叫声刺耳地传来。“那崔玄一介北人,竟敢如此羞辱我们国师。是可忍孰不可忍!还请大师下令,与我等一道去那北地崔郎那里讨个公道!”
“对,国师堂堂丈夫,那崔玄居然像对待妇人一样。这种羞辱万不能忍!”
“这是扬州,这是我刘宋!他北地崔郎最是了得,那也是北魏人。这个羞辱我们应该反击回去!”
“对,反击。反击!”
这些喝叫声是如此响亮,数千人燃烧的怒火,直是能把天空都掀破!
这个时候,姬越最应该做的,是走出去,当着众人的面,对崔玄的求亲进行反击!
可他却动弹不得!
为什么?因为,他还有把柄被崔玄扣在手中!崔玄已经扣住了足能令得姬越身败名裂的最大秘密!也就是说,现在的姬越,一旦真正激怒了崔玄,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崔玄安然无恙,而他却因欺君之罪入狱!
所以,外面的百姓越是愤怒,姬越却越是被动!
季元等人显然也和外面的扬州百姓一样,对崔玄这个举动是充满怒意的,可这一刻,他们看到自家大郎那暗自忍受,全然不似以往那般理直气壮的样子,宛如一瓢冷水从头淋到足,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满腹猜疑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变得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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