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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形容后,赵振一脸沉痛地踏入了望舒阁,哑着嗓子:“公主,辛慎和吴峻的头颅……已被悬挂在城墙上。”
拓跋月的心猛地一沉,人头。
梦里,她见到阿舅的人头;梦外,吴峻、辛慎却丢了命。
梦与现实交叠,两颗头颅像是滚落到了她脚边。拓跋月被惊得微微一颤。
“什么原因?”
“卑职多方打听得知,前天夜晚,吴峻跪在宗庙前,被大王赐下辛慎的头颅,那上面淬了毒,吴峻还没走远就倒下了。宫中人说,吴峻背叛了大王,但不知细枝末节的事。”
回想起自己让赵振去胁迫吴峻的往事,拓跋月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与悔意。
恍神之间,那夜宗庙前的寒风,似到她面前,而后穿透衣裳,直刺骨髓。
沮渠牧犍此举,无疑是在向她发出警告:他早知她的手段,若不收敛,辛慎、吴峻的下场,便也是她的。
看来,还是把沮渠牧犍看低了,想在姑臧城里,他的眼皮子底下玩手段,并非易事。只不知,他只发现了一桩事,还是也觉察到了别的事?
不知四部鲜卑那边,情况如何?李云从应该能应对得了。
不觉间,拓跋月揪住裙边的禁步,心乱不已。
像是看出拓跋月的心思,赵振忙道:“公主,你放心,就算四部鲜卑有变,云从也能稳住大局。何况,源将军已早一步抵达平城了。”
“这我知道,但还是觉得……”
她不愿说丧气的话,便说回到辛慎、吴峻一事上。
“棠儿知道此事么?”
“既然挂在城墙上,恐怕她迟早会知道。”
“你给花颜传个信,让她照拂一下棠儿。”
“喏。”
拓跋月叹了口气。
在孟太后的眼中,棠儿已经是个死人了。之前,拓跋月在孟太后跟前吓唬她,不光是为了泄愤,也是在保护棠儿。
现下,棠儿隐姓埋名,藏身于花门楼中,在后厨中帮忙。
按原计划,拓跋月与棠儿的兄长辛慎见了一面,希望他帮忙,把他的头儿吴峻领到赌坊里。而后,赵振手下的人,会设法让吴峻输红了眼,却又欲罢不能。最后,赵振出面,软硬兼施地让吴峻听他使唤。
为了抵债,吴峻不得不把小妾、幼子抵出去。赵振还记得,吴峻看他的那一眼,有多不甘,又有多怨愤。可他还是答应了。
忽然间,拓跋月眼眶泛红,几欲落泪:“辛慎,可惜了,吴将军也可惜。我本想着,日后回到平城,给他,给他们……”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赵振忙劝道:“公主不用自责。吴峻此人,若非本就沉迷于赌博,怎会落得如此田地?再说……”
他忖了忖:“本来吴峻也不想背叛旧主的,卑职还跟他说,‘百川归海,是大势所趋;螳臂当车,最后只会自断生路’。卑职想,他必然是看清了形势,才弃暗投明啊!”
这话说得在理,但拓跋月只是摆摆手:“好好照顾那对母子,这段时日不要放出来了。”
言下之意是,先待大局定下,确保安全无虞。
赵振应道:“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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