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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白玉石的地面上落满我嫣红的鲜血,我才一点点回了魂,身子仿若被扯散的柳絮,飘飘悠悠走回寝宫去。
在寝宫内躺了一天,直到入夜寝宫的门被推开,天君从凌霄殿回来,他从床上挖起昏睡中的我,我才“哇”的哭出了声。
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的痛苦更甚。
我爱他,他爱我,我却无法为他生儿育女,他也永远无法得到他心爱的女子为他诞育的子嗣。
这是怎样的遗憾?
而天君搂着哭得肝肠寸断的我,无能为力。他不知道此时此刻我承载了怎样的令人心魂俱裂的秘密。
“你这样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好?有什么事不能同朕说么?非要拿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朕还指着你的身子替朕开枝散叶呢!”
天君的话犹如雪上更添一层霜,我离开他怀里,背过身子,把头埋进被衾泣不成声。
天君从背后环抱住我,殷殷劝道:“到底怎么了?”
“要是……要是绛珠永远也无法为天君开枝散叶呢?”我不忍看他此刻眼睛里的惊惧与失落,我只是任由泪水淹没自己的视线与意识。
我感觉到天君的身子在我身后一僵,接着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这夜我和天君都没有再说话,天君和衣而卧,我知道他一宿无眠,只是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外侧,我也不便去吵他。我们就这样背对着,躺到天明。
上朝的时间到了,天君起身洗漱更衣。
我也旋即起身伺候着。
天君看着我的眸子一黯道:“你那么不愿意替朕生孩子吗?”
我一怔,原来他生了一个晚上的闷气竟是会错了我的意。
我给了他一个虚弱的笑,回他道:“如若绛珠不能替天君开枝散叶,天君待绛珠的爱就大打折扣了么?”
轮到天君一怔,随即他惨淡一笑,道:“朕知道了,朕不会在子嗣的问题上再逼你。”
他说着径自转身离去。
看着他长身鹤立的背影,我的心涌起一股酸涩:只怕你不是真的知道,而是误会更深了。
与天君的浓情蜜意似乎一下子就遭遇了霜冻。昔日里空旷却不空虚的寝宫也一下冷清起来。
天君每日按部就班地去凌霄殿,处理完政务,他也照旧回到寝宫来,我们一起吃着晚膳,安安静静地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只是感觉却已经天差地别。
夜晚一起躺在寝室的大床上,我们却彼此都刻意地不去碰触彼此的身体。
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却都屏息凝神,佯装睡着的样子。
晨起,我依旧伺候天君洗漱更衣,却互相都不看对方。
我不知道四目交汇会迎来什么样的后果。
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的苦衷?我问着自己。
告诉他,自己不能生育而不是不愿意生育,或许与他的冷战便和解了。
可是自尊心让我没有这么做。
让他觉得我不肯替他生育,而不是我不能生育,这样在他心目中我或许还能金贵一些。我幼稚地认为着。
我除了每天去王母宫伺候西王母晨起之外,便在寝宫之内足不出户。而每日早上在王母宫内与警幻抬头不见低头见,免不了被他一番奚落,心情更加糟到了极点。
一日正给警幻打下手,看着警幻给西王母梳头,门外传来仙童一声报:“二郎真君求见。”
我正拿着牛角梳的手一抖,牛角梳便掉到了地上,梳齿断了几根。
仙娥捡起那牛角梳递给警幻,警幻一脸愠怒,道:“绛珠,听到二郎真君求见,你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吧?”
我心里憋了一口气,却不得还口。
西王母冷冷横了警幻一眼道:“嚷什么,梳子断了,换一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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