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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了一个丫鬟,一介下人!大庭广众之下给赵公子难堪,御史台决计不会放过你,到那时……”
“好啊!”
殷灵栖答得爽快,她觉得早市的甜糕与果脯实在香甜,又贪吃了几块,香饮子也好喝!她一面叮嘱宫人多买些给她带回宫,一面毫不在乎地回复齐聿白道:“这事本宫既然敢做,便自然能承担得起!不劳长公子费心。”
“还有,”她盯着齐聿白那张愤慨的双目,忽然笑了:“长公子满口的仁义道德、满腹的圣贤书都读哪里去啦?什么叫做本宫‘为了一个丫鬟,一介下人,给赵公子难堪。’”
“在本宫眼里,这是一条人命,而不应当附加任何外在的衡量轻重的标准。”
“齐聿白啊齐聿白,枉你年少成名,贤名远扬,啧,境界太窄了。”
齐聿白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殷灵栖的话如同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利尺,陡然断裂直冲命门狠狠砸下。
他头脑中乱糟糟的,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克己复礼的教条,父亲的训斥,家族的重任嘱托……反此种种自脑中轰然炸开,齐聿白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绳索勒住了,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俯下身,只觉那种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窒息感愈来愈重,愈来愈重,让他无所遁形,而后眼前一黑……
“长公子!”
“长公子!!”
殷灵栖当然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声音,她步履停都未停片刻,提起裙裾便朝着买香饮子的宫人脚步欢快地奔去了。
“店家,这是给您的钱,怎么不收着呀。”殷灵栖疑惑。
“公主,小的不收您的钱,小的谢过您了。”卖点心的阿婆脸上皱纹深刻,尽是漫长的岁月中苦难行走过的痕迹,她抬起布满茧子的手,指了指河那头,热泪盈眶:
“那冯二,从前惯会欺负姑娘家,我们这一带好些姑娘都……”
阿婆说不下去了,殷灵栖接过钱放到她掌心里,并不嫌弃她的手粗糙:“一码事归一码事,买了您的糕点,断无赊账的道理。”
阿婆不愿意收下,殷灵栖正为难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冽的男声:
“给我罢。”
有几分熟悉。
殷灵栖回过头,眨眨眼:“不是吧,世子殿下你很缺钱么?”
萧云铮抱着双臂冷冷盯着她,意味复杂。
殷灵栖装作没看见。
“热闹看够了吗,世子爷,”殷灵栖抬眼望了望河对岸方向,“动静闹这么大,世子怎么可能没听到一丁半点的风声。”
“你与你未婚夫君的事?”萧云铮挑眉。
殷灵栖:“……”听到未婚夫三个字就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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