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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黑背跑回家了呢。
半夜没有高铁,他打出租回去。陶汀然不想等,怕又错过。
三个小时的车程,五点四十分天边泛起一抹橙红,云层漂浮不定,像是在追着他跑。
六点抵达村子,天光大亮。
陶汀然其实没抱太大希望,电影中那条狗熟悉去往车站的路,走过无数次。而黑背被他带到离家的千里之外,路途遥远陌生,又怎么可能会跑回家呢。
它又没有导航,只有小小的鼻子。
想回家就只能贴着地嗅来嗅去,可能还会走错路。
即便一开始就做好心准备,但一无所获之后的失望还是加倍袭来。
陶汀然好似掉进某种循环空间,他不停往返周其律常去的地方,重复去找那个与他相关的人,在村里遇见人就问周其律回来过没有。
不知道的以为对方欠了他钱。
更难听的话也有,他们装做不经意地扫过他的肚子,一脸惋惜,仿佛所想即是事实。
这些陶汀然都不在意,他甚至觉得,要是肚子里面真揣个什么就好了,说不定周其律就不会这么狠心离开。
他怄气地踹了一脚周家的门,决定这是最后一次为周其律红了眼睛。
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家里人都出省旅游,没人时不时来敲他的门,也没有连续打来问他几点回家的电话。
陶汀然一如既往的在恙塘多等了两天,孤独得像被世界遗忘。
半夜听到一点动静他依旧忙不迭爬起来去看。明明下定决心不在乎,但是在某个时刻,还是没忍住抱着手机对周其律说很想你。
幸福诞生在每个平淡无奇的时候,所以人类更擅长铭记伤痛。陶汀然骗不过自己,他做不到不在乎。
周其律带给他的一切都深刻。
忘不掉。
那段时间陶汀然一直紧绷着自己,他没考上Z大,去了本地一所师范学院。
奶奶病情时好时坏,八九月份陶汀然经常去医院守夜。
身边的人都在淡忘周其律,提起来也只记得那是周哑巴的儿子,记得的人好像只有他和奶奶。
不过,最近奶奶似乎也在慢慢忘记他了。
初秋,去学校报道的前一天,陶汀然正在收拾行李,忽然接到石医生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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