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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刻本资敬堂诗合抄（第2页）

沈宗伯归愚先生曾许作序，以东西迢隔□□为难，不敢妄托其名流评骘，用列姓名，以彰感激，今忽忽又二十年矣。痛音容之渐邈，幸手泽之犹存，暇日与畿儿伏读之■乎？如见慨乎？如闻即师所提嘶，亦依然如昨，在三之义，隐与俱来，敢志数言于卷尾，亦冀当世知言君子得其本末云耳。庚寅仲夏男锡莘百拜谨识《资敬堂诗合抄》歌行、律绝各体均有，主题多为咏史感怀之作，偶有同人酬唱，多为有感而发。田氏兄弟交游广泛，集中同时保留许多乾隆朝文人诗作，如彭念堂、陈宗楷、李漪亭、吕肯堂等。田氏兄弟诗，造语平实，但感情真挚，自然天成，如田周《寿阳道中》：赤霞缥缈日生光，

又驾轻舆出寿阳。

得失已抛蕉鹿梦，

登临翻喜路羊肠。

看山把酒杯沉雾，

呵冻题诗笔拂霜。

大有营邱图画意，

寒林略点数峰苍。

寿阳今属晋中，距榆次极近，我幼时曾经过此路，记忆所及，想与田周所经之途相差无几，很能体会“登临翻喜路羊肠。看山把酒杯沉雾，呵冻题诗笔拂霜”之意，北方冬日那种萧索情景，表达得可谓生动鲜明。田氏兄弟喜为咏史诗，如田震《书方正学先生后传》：麻衣披发哭高皇，

千古星辰尚有芒。

燕子飞来云黯黯，

龙孙化去月荒荒。

不愁十族逢奇祸，

待为千秋振大纲。

公旦成王何足辨，

伤心启寡是齐黄。

如田周《过易水》：

清秋易水未澄波，

惨淡天光去雁多。

祖帐当年皆泣下，

轻舠此日尚愁过。

已函慷慨将军首，

莫听悲凉侠客歌。

试问图穷匕首现，

秦王环柱有魂么。

多用熟典，语极平淡，但沉郁苍凉，写景抒情，个性鲜明。田氏兄弟诗无生涩之感，有娴雅之态。诗前有沈德潜鉴定之语，虽为清代文人习惯，但也见出田氏兄弟诗在当代诗人中的位置。

（原载《社会史研究》第１４辑，行龙主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２０２３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