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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靳墨皱眉,伸过手,攥过她一双紧紧抠住真皮座椅扶手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像冰棍。
再观她凝冻无波的神情,他心惊胆战。
她身子不时地颤抖,不说话也不哭闹,像极了一个残破的布娃娃。
霍靳墨吸进一口冷气,不禁看向旁边躺着的那个不死不活的破兄弟,好好一个女孩,被他折磨成什么样了。
相爱相杀,什么时候是个头?
“丫头”霍靳墨紧了紧手中那几根细葱般柔软手指,“你给我说句话,我知道,你怨他,是宫藤不好”
宫藤两字,像一根针似的突然戳到心窝里。
疼,很疼……
一双墨黑琉璃般的眼珠子有了转动,瞳孔微微一颤,眸底瞬间被一条小溪淹没,眼泪一颗一颗簌簌滚落。
“不哭了”霍靳墨嗓子一紧,抬手,轻轻拭掉她脸上泪水,却又有更多眼泪涌出来。
他突然害怕她这个样子,一个人若是能将心口怨愤的情绪歇斯底里宣泄出来,气脉便可通顺,而她这幅样子哪有一丝生机?
像之
tang前从给她救治过的医生口中所述情况颇为相似。
想来这么多天,赫连城的确是费了不少功夫。
秦淮一旁怔怔看着,心里五味陈杂。
之后他说了很多话,她无动于衷,会掉眼泪,就是不说话,霍靳墨毫无办法。
见她身上衣裙和皮肤沾着鲜血,又无合适衣服给她换,只能拿来毛巾,沾水,给她手上和胳膊沾的血迹擦干净。
她还是无一丝动静。
“霍局,夫人她怎么了?”秦淮急的额头直冒冷汗。
霍靳墨摇头,转眸,瞅了一眼躺在旁边虚弱不堪的南宫藤,又调回视线,落回慕凝蓝身上,叹气,“宫藤这么逼她,她受得了才怪!你说得对,丫头不是心狠之人,宫藤混蛋玩意儿偏走极端,拿命逼她,那一枪,她尽全力移开,却还是伤及宫藤,她多数是被吓的,她爱宫藤至极致,怎会舍得伤他一丝一毫?”
“可是,夫人的样子太奇怪,是不是”秦淮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不愿再说下去。
霍靳墨知道秦淮什么意思,替他说了出来:“她本就心理有疾病,精神最容易受到刺激和创伤,这一次宫藤做的太过火,真真是残酷,这也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毫无理智可言,整个人都变了。”末了,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宫藤也是被那个视频刺激的,他一生最恨的莫过是背叛之事,他父亲之事,是他自童年开始乃至一辈子抹不掉的阴影,丫头这次偏偏为了维护赫连城触了禁区,他怎会不怒?宫藤太爱她。”
秦淮视线落在慕凝蓝身上,幽幽道,“夫人何尝不是?”
两人喟叹。
…………
两个小时之后,南宫藤清醒一些,缓缓地睁开眼睛,适应眼前一切,眉眼开始四处张望。
霍靳墨摸他额头,依然滚烧似火,“是不是渴了?”
南宫藤压根没甩他一个眼神,双瞳布满红血丝,眼珠子微微转动,看不到要见的人,身体一动,牵动伤口,疼痛弑心。
“我在这儿”霍靳墨将他摁回去,故意刷存在感。
他却紧锁双眉,无视他。
霍靳墨气的牙根儿痒痒:“我他妈的什么命认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货儿?”神情突然又严肃起来,他怎会不知他心中记挂?挪开身体,视线朝一侧方向抬了抬:“如果这是你爱她留她的方式方法,未免太残酷。”
南宫藤视线不再转动,落在霍靳墨让开的一侧真皮座椅上卷缩躺着的一团。
她睡着了,离他如此之近。
一袭藏蓝衣裙,双手环抱,侧躺在宽大又舒适的沙发椅上,衬的那抹身缎愈加娇小,一条长而毛绒绒的麻花辫,沙发一侧垂着,几乎挨着地面。
她面色苍白,几分憔悴,纤秀娥眉紧紧蹙着,额头绒发湿透,黏在鬓角,湿漉漉的,唇瓣一处破皮,还未结痂,可看见红血丝,唇瓣本就丰软,隔着距离一看,与霜白的肌肤呈鲜明对比,像是点了一朱红,病容也娇,整个人却透着浓浓的伤悲和凄凉。
眼角还未干涸的泪痕,映着舱顶的光线,泛着晶亮的光,刺着男人一双眼睛。
霍靳墨见他良久不说话,呼出一口气,“丫头的情况不太乐观,等回到江城要好好检查下。”
南宫藤听此一言,猛地坐起身,动作幅度太大,牵到伤口,疼痛迅速蔓延全身,他狠狠地撕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找死?刚有点魂就要来点岔子!”霍靳墨鼻孔两股青烟都蹿到头顶上了,敛着力气,将他重新摁回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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