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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并非不知各处时局,无非便是各处都有门阀豪族割据重地招兵买马,藩王与朝廷分庭抗礼。
就像梁家,占据河东,整个河东都可谓是梁家的天下。
河东的兵马是梁府私雇,河东的官员是梁家调任,梁家的姻亲更是遍布朝野。
可衡州以前出过什么事儿?
她想不起来了。
但盈时十分确定前世并没有如此一幕。她从没听说过梁家在给梁冀扶灵途中遭遇了什么不测。
还是他们前世便有意瞒着?叫府中女眷不知晓此事?
亦或是因自己的加入,无形中将行程延慢才导致此举?
一时间盈时脑中各种念头涌现而来,她自然相信梁昀的话,相信梁昀的判断。
毕竟前世能年纪轻轻就坐上三公之首,号令百官万人之上的地位,梁昀如何是平庸之辈?
盈时没有丝毫迟疑,甚至想要吩咐春兰想要别再收拾东西,先走要紧。
一众梁氏子弟早已等在外处,见二人前后脚出来,梁直便上前道:“车马已经备好,兄长与弟妹二人先走一步,我等护送三弟棺椁垫后。”
这番话梁直说的平淡,盈时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将死之言。
她自重生回来,故地重游总有一种高高在上冷眼旁观的架势,如今火已经烧到自己身上,听到这话她心里止不住各种情绪翻涌而起。
梁冀何德何能,得两位如此爱护他的兄长……
“舜功的棺椁不如暂放着罢了,不过是尸骨,人死都死了,没什么再要紧的。”盈时尝试着劝道。
莫说不是梁冀的,便是天王老子的尸骨,死了也是死了,难不成还能叫活着的人为了他丧命不成?
她说完这话,忽地察觉梁昀那道幽深的眸光,朝她凝望而来。
像是审视。
像是——探究。
那一瞬间,盈时心脏跳到了嗓子眼里。
她心中狠狠骂自己,多管闲事做什么?!就不该说这些,他们愿意为了一具尸体留下送死,就叫他们送去。
自己可不想在这处送了自己宝贵的性命。
“弟妹你放心,我等并无性命之忧,有危险的只是兄长与你。”梁直说。
盈时愕然,才明白过来这话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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