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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掩饰得极好,沈沅槿还是察觉到情绪低落,少不得问上一句:“二郎今日可是有什么心事?”
陆昀的目光略有闪躲,低声回道:“左不过是朝堂上的事,无甚妨碍,沅娘不必悬心。”
听闻是公事,沈沅槿不好再多问,旋即话锋一转,给他讲起她日前看的传奇话本故事,也好让他暂时抛却烦恼,开怀一些。
沈沅槿说得绘声绘色,陆昀听得亦十分认真,两个人不知怎的闹到床上去,陆昀精准无误地取来藏在床尾木匣里的东西用上,片刻后,衣物落了满地。
转眼到了这年的十一月,长安城中寒气逼人,冷风如刀。
书房内,陆镇手里握着一卷案卷文书,沉声命人去请詹事府的少詹事过来觐见。
又过得十余日后,陆昀在下朝归府的途中,被一双十年纪的男郎当街拦住去路。
陆昀默声听那衣衫单薄的男郎泣泪陈过情后,先悉心将人安抚好,又问了他在长安落脚的地方,次日便趁着去刑部取文书的档口查阅了一卷文书。
这日过后,陆昀便又忙碌起来,沈沅槿一连三日不曾与他亲近过,她手底下管着几间铺子,加之下月就是年末,近来亦不得闲,二更天便早早睡下。
忽有一日,沈沅槿下晌自东市归府,解了披风挂在门后,迫不及待地靠近炭盆坐下。
辞楹亦被外头寒凉的风雪冻得不行,回想起外头压在城池上空的阴云,在碳火边搓手道:“瞧这天色,今晚莫不是要落雪?”
沈沅槿虽格外怕冷,却也极爱看那皑皑白雪装饰万物,有道是瑞雪兆丰年,落些雪冻死、害虫暖土积水,明年庄稼人也可有个好收成。
“往年长安总在这时候下雪,想来今年也是大差不差。”
她两个说着话,又有小丫鬟送来茶水,隔扇推开的那一瞬,北风直往屋里灌,拍在木门上,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响;从那声音可判断出,风力比方才大了许多。
至掌灯时分,天空飘起片片微小的碎玉。
沈沅槿担心陆昀有没有带伞,又怕那雪下得大了,积在路上,他回来时会难行。
不觉间已临近二更,仍不见陆昀回来。
许是有公事在外头绊住了脚。
沈沅槿深信他,从不疑心他会在外头乱来;只是这样的雪夜着实让人心神难安。
这般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仍是不见陆昀回来,二更的梆子声传入耳中,沈沅槿心中愈发忐忑。
辞楹观她眉心微蹙,便劝她道:“郎君约莫是歇在外头了,雪夜寒凉,娘子何妨早些睡下,明日再差人出去问问罢。”
为今之计,也只有此了。这样冷的天,倒要去何处寻人呢?又不好大晚上惊动舅姑。
沈沅槿想毕,自个儿用热水净过面,叫辞楹掌灯,自行上床去睡。
辞楹吹灭屋中最后一盏烛火,执着灯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去下房安歇。
沈沅槿一夜不曾睡好,好容易熬到翌日破晓,再没了睡意,披衣坐在罗汉床上,听那落雪的声音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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