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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县城医院病房的锁是最落后原始的一种,她让李标颜随便转两下就扭开了门。
他那一身冰戾阴暗的气息,连她都被吓了一跳,只能让李标颜推着自己一起上前扯住他。
好在,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还能被她拉住。
又或者说认出了身后的人是她,在她抱住他身躯的时候,他僵了僵,却最终还是喘着粗气松开了差点捏断欧阳宁脖子的手。
“念白……。”他低低地喘了口气,冰冷暗沉的眼神出现了迷离混乱。
李标颜立刻机灵地把欧阳宁往地上一推,让她离开柏苍身边,又跟着温念白一起扶着柏苍,让他靠回了病床上。
“柏苍!冷静下来!”温念白抓住他的手,忍痛略支起身体,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没事的,我没事的,你看我心脏跳着呢。”
柏苍闭上眼,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气,胸口激烈地起伏着,苍白的面容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他慢慢地靠在枕头上,微微颤抖的长指反手握住了温念白的柔荑,指尖深深地与她交握,感受她的存在。
不这样,仿佛不能驱散笼罩在他灵魂深处那——名为“失去”的雾霾与阴云。
如果不是因为双方都受伤,温念白一点不怀疑,他一定会紧紧地拥抱她,甚至用一场激烈的欢爱来释放他心底的那些不安。
欧阳宁趴在地上,终于得以喘息,脖子上的剧痛痛和心里的绝大的恐惧让她忍不住涕泪横流,反胃和干呕不止。
劫后余生,她却并不觉得庆幸,这个对自己从未施舍任何温柔的残忍男人,俊美皮囊下像寄生了非人的生物。
但就是这样的男人却对另外一个女人这样患得患失。
心底的痛和恐惧让她瑟缩成一团。
“等死么,还不快点滚出去!”温念白冷冷地看着欧阳宁,厉声道。
欧阳宁只能哆嗦着、踉跄着地往门外移动。
病床上的男人忽然睁开眼,嗓音冰凉诡喑:“欧阳宁……你最好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再看见你的时候,还能控制自己。”
欧阳宁僵了僵,恐惧地捂住喉咙,连滚带爬地逃出门外。
李标颜在一边看着,都大气不敢出。
她也从未曾见过这样戾气十足的柏苍,褪下斯文矜淡面皮的男人,阴郁狠厉得可怕。
“你先出去吧,我来安抚他。”温念白见状,低声道。
李标颜点点头,立刻有些机械地转身离开,顺势带上门。
温念白看着柏苍,轻声温柔地问:“你还要喝点水么?”
她们都害怕和恐惧他,但是她却看见了此刻的柏苍心底的脆弱——
即使是庄思懿出事,他都那样冷静,把所有的痛苦都压抑在心底,她从未见过这个从容的男人这样混乱和失态的模样。
从知道她出事那一刻,他必定一直都压抑着情绪,她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刺激得他骤然爆发。
“没事。”柏苍闭了闭眼,再睁开修长的眸子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吓到了你么?”
温念白明亮的眸子看着他,有些复杂又无奈地道:“欧阳宁差点害死你,我也想打死她,可是咱们不能做傻事,为了欧阳宁那种人进监狱不值得啊。”
柏苍抬手轻抚过她温婉的眉眼,忽然弯起唇角:“我当然不会为那种人脏了自己的手,你曾说过我是个精致利己主义者,不是么?”
温念白愣了:“什么?”
柏苍淡淡地道:“我要真要动手,还能等你来阻止我么?”
温念白怔了一会,才有些异样又奇怪地问:“你……刚才那样难道是做戏?可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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