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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慎行伸手将顾言往怀里带了带,她靠在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以及他对自家孩子谆谆教导声,顾言想,她这辈子若是能如此下去,倒也算是安稳。
白慎行修长的手指撩着她的秀发,与安安道晚安时,低头在她半干的发顶落下一吻,而后收了电话,起身去浴室找吹风机,将她头发吹干,顾言抱着大腿蹲在梳妆台上看着忙碌的白先生。
“世人或许对你的第一印象是身家万贯,但也只有我知晓你每日公事忙完再来伺候我与安安,到底有多累。”她语气平缓,带着丝丝心疼,见双手搂着他的腰肢,蹭在他怀里。
白慎行见她今日如此乖巧,不免伸手抚了抚她的柔发,“今日是怎了?”
“心疼你,”顾言糯糯的嗓音说到了白慎行心坎儿里。
顾言听闻他腹腔传来闷笑声,不免搂着他的手更紧了些。
他的丫头在心疼自己,白慎行轻笑着,颇为高兴。
“突然不想要女儿了,”顾言是如此想的,她跟安安已经让他操碎了心,若再来一个小家伙,只怕白慎行会累的够呛,到时候她定然会心疼。
白慎行闻言抚着她的手一顿,他好言好语做了如此久的思想工作都未做通,今日是怎了?想通了?
“都依你,”白慎行俯身将吹风机插上,还是继续替她吹干半湿的头发,他不想要,完全取决于不想顾言再受痛,生子之痛,她承受一次便好,犹记得剖腹产过后她午夜醒来疼的满身大汗的场景,也记得她插上尿管,尿意来了那种尴尬的脸面,若说这是人生必经之路,一次就好,无需太多。
对于白慎行的好言好语,顾言大多都是感激的,六岁开始,他便惯着自己,素来是有求必应,若要求过分撒个娇也是行的,而这种宠爱一直延续到现在,那晚立于山水居阳台,她不免在想,若当初她与白慎行并未经历那长达八年之久的分离,会如何?若当初并未有那么多坎坷历程,现在心境是否会不一样?
吹风机热风在她头顶来回,白慎行纤长的手在拨弄她的秀发,顾言在想,他出差时,或许也是担忧的,不是担心安安便是担心自己,若母子二人在家好就好,若是不好,只怕是有他念想的。
“安安怎么了?”顾言听闻吹风机停歇的声音便开口询问白慎行。
“闹腾,”现在还小便由着他,若大些时候还如此,只怕是要挨打的。
顾言闻言浅笑道,“我与安安比起来,谁更甚?”
话语一落便受到白慎行飘过来的白眼,“世人能与你相提并论的,没有,”这世间最闹人的是顾言,其次是安安,只因他白慎行活了三十余载只惯了这么两个人,其他人?他不知晓。
安安与顾言比起来,更让他忧心的是顾言。
十一月初,汉城商贾权贵白慎行同顾家千金顾言举行婚礼,地点在白慎行名下的一处私人庄园,邀请圈内三五好友以及家人,婚礼并未对外开放,许攸宁与露西二人成了她的伴娘,着一身浅紫色礼服立于准新娘两侧,眸间尽是笑意。
“虽说迟了些,可也足够温馨,”露西在一侧轻言语,身为顾言秘书,她算是间接见证她与白慎行的恩爱情长。
白慎行一度对外宣称要控制婚礼人数,可最终还是有所突破,当麦斯策划部过来言语时,他面色稍稍有些不悦,但也快速恢复,这处私人庄园,不比山水居小,此时一楼大堂内宾朋满座,原定四十桌坐席,最终变成了五十桌,好在地方够大,足以让他们扩张,厅内、一众好友穿梭在人群中,朝立在一侧的白慎行款款而去,站在身后一声轻唤,他才回眸,李苜宿怀孕数月,已显腰身,立在他眼前,着一身咖啡色双面呢将凸起的肚子遮住,徐离站在她身后,隔五步远,不远不近护着她,面色如常。
“可算是像个男人了,”李苜宿话语粗俗,但白慎行甚懂其中深意,笑的一脸清淡。
多久前,她同白慎行立于醉言居阳台,于他浅声交谈时,白慎行许是正与顾言发生矛盾,情绪不佳,李苜宿宽慰他时聊及二人之间何时办婚礼,白慎行给出的答复是快了,那时,顾言还未怀孕,直至安安出生他也并未兑现那句快了,不久前,徐离将二人婚礼请柬送过来,她笑的浅然,徐离说,她的请柬是独一无二的,只因这份请柬上的字乃白太太亲笔所提,白先生说,让她务必妥善安放。
更请她务必参加她的婚礼,李苜蓿笑着应允,对于白慎行起初、她是看不起的,只因身为一个男人,无论你多身家万贯,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好,也算不上多成功,后来、白慎行一举一动颠覆了她对他狭隘的认知,白慎行很有担当,他爱顾言、这种爱,深入骨髓,让人敬佩。
此时他如往常一样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衫立于眼前,周身气质已经不似起初见他他那般,现如今的白慎行,优雅如昔,人生阅历足以包容世间万物,他今日心情甚好,嘴角噙着浅笑,与她交谈时,语气也颇为愉悦,徐离站在一侧看着白慎行与李苜蓿交单,直至李苜蓿说出这话时,他才有些表情,但也仅仅是微微蹙眉。
他万分知晓,李苜蓿这话语、是说给他听的。
“珍惜眼前而已,”白慎行话语清淡,但语气中带着的意味徐离跟李苜蓿都知晓,他说、珍惜眼前,白慎行的眼前是顾言,而李苜蓿的眼前是徐离,他如此话语,无非就是在委婉的告知她,她身后还有一人。
李苜蓿闻言并未言语,反倒是抚着肚子的手轻轻一顿,而后顺手撩了下在耳边的碎发,这模样、颇为恬淡,此时的李苜蓿,早已褪去十年前的冲动,有的仅仅是经过岁月洗礼的恬淡,而这种恬淡深入骨髓,她年芳三十、早已知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什么是眼前、什么是可望不可及,起初与徐离在一起时,只要是他,无论困难多大她都会陪着趟过去,只要我爱你,千万人反对又如何?而后、当她被现实打击,世人摧残过后,才知晓自己当初的做法多么愚蠢,可那种愚蠢还不足以让她放弃一个爱了十来年的人,真正让她放弃的,是她在圣诞节那晚看见一位老太太在街头收到捧花的时候,当那位优雅的绅士将捧花赠予那位老妇人时,她想、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爱情,爱情、是陪伴,是久经岁月再回眸对方都会在,是岁月长河奔流不息他依然站在原地,可是、她为了一句誓言等徐离等了六年之久,而这六年,他们同处一座城,会时不时见面,会偶尔发生关系,他会如当初一样于你吴侬软语,但从未陪她度过一个漫长漆黑的夜,徐家家规深严,他的母亲、阻断一切二人会在一起的时光,高傲如她,活成了地下情人。如今白慎行说珍惜眼前,她的眼前,仅仅是肚子里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并非徐离的,她想、她从未赢过徐离,唯一赢的地方,便是她现在有个牵挂,而他,仍旧是孤身一人。“祝你们幸福,”李苜蓿见有客来访,递上红包,白慎行并未接,而是淡淡道;“我说过,不收礼金。”
他白慎行不缺钱,办这场婚礼,只是为了给顾言一个交代,一个仪式感。
李苜蓿闻言倒是一声轻笑出来;“这么严肃干嘛?不看看里面是什么?”她语言中带着一丝丝揶揄,她与白慎行认识近十载,当然知晓他是个说一不二之人。
白慎行疑惑接过手中红包,当看见里面东西时,一声浅笑,而后将东西递给一则山水居佣人,让她妥善保管。
李苜蓿笑看他,而后看了眼身后的徐离,向前迈两步,白慎行似是知晓她有话同自己将,稍稍弯身看着她,李苜宿烟雨见落地,白慎行抬眸看了眼站在身后的徐离,某种意味深明,而后对她浅缓道;“前厅太吵闹,言言在后厅,我让人带你去。”白慎行唤来一侧佣人,让她好生护着李苜蓿过去。
而徐离自然而然站在他身旁、听闻白慎行道;“李苜蓿说,让我提前告诫徐家人,莫要打扰他。”
白慎行望着徐离的眸子有一丝丝同情,更多的是无奈,在他的认知里面,李苜蓿跟徐离经历过长达十年的爱情长跑,应该会尘埃落定、可结局,却并非众人所想。前厅热闹非凡,白慎行着一身新郎装优雅立于前厅、与前来道贺之人一一浅谈,说是三五好友、其实也安排了一些圈内名人,白慎行私心很重,他想让这个圈子里里外外所有人都知晓,都见证他与顾言的婚礼,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他们之间有多恩爱,婚礼并未对外开放,但白慎行钦点的麦斯旗下的记者可以进来,一来是记录他们之间的幸福时刻,二来是将言行控制在自己的眼皮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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