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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过去与留念都已磨灭干净。
燕丹以为蔡泽说出那句——“本是无碍”
,嬴政没有表达不满是因为嬴政已经不屑自己在秦国为质的分量。
“何时?”
伴随着有些病态的嘲弄,只听嬴政笑着,他缓缓地对他说:“等到乌头白,马生角。
寡人就放你回去。”
“嬴政!”
“丹,是寡人给你的时间你不满意?还是你希望把自己的骨灰扬到燕地更好。”
凉薄的语气瞬间将燕丹感受到了绝望,一种远比他的故地的大雪更加刺骨的寒意。
他一生颠沛流离,无所依靠,寄人篱下。
宴会还没有开始,已经是剑拔弩张。
就他们这个架势持续下去,燕丹作为荆轲刺秦的幕后之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许栀看着案上用盉冒出的热气,小鼎中炖煮着鹿肉,咕噜咕噜地翻滚着,肉香浓郁。
她本来是打算先饱餐一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把事情记下来,回宫再和人商量对策。
可听到这些对话,她既不能突然打断,一时之间也实在想不出解决办法。
涉及到朝政,她这个身体实在不好参与进去。
她心乱如麻,捏着筷子,一块肉也没夹稳。
史书上荆轲刺秦失败后,太子丹逃回燕国,他的父王燕喜因为害怕秦军报复,竟主动奉上了他儿子的人头。
那么燕丹在这次波及韩赵两国的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雅乐奏了几遍。
舞人俱进俱退,整齐划一,闻鼓而进,击铙而退,文武有序,气氛庄重。
许栀天生对于这类金石之乐并没有什么兴趣。
钟编之声,简单旷远。
众臣目视着殿外走来一个人。
今日宴会真正的主角。
郑国上殿之时,很明显感觉到他的步履沉重。
他已经估计到,这群黑压压的大臣中间,有很多人都想让他死。
纵然他一腔热血地早在一年前向嬴政透露过自己的宏图与担忧。
但他再傻,他也知道自己触犯了秦国和韩国,包括赵国相当一部分人的利益。
他们铁了心要弄死他。
牢里的赵嘉疯了般咬住了他。
郑国看到与此事毫不相干的太子丹也出现在殿中的时候,他已经被搞晕了。
他还能不能好好地修水渠,他还有没有命修?
如果嬴政不信他,他该如何呈情。
如果嬴政信他,面对这么多人的阻碍,他该怎么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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