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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我新弄了一条狗回来,晚上叫不叫,吵到你们了没?”
王家老汉接了烟:
“有时候叫,有时候不叫,没事,养个狗挺好的,有个动静狗还能帮个腔。”
孙兴刚要走,王老汉像是想起什么事,又叫住他:
“那个夜班就那么好么,非上不可?就不怕把身子熬坏喽?照我说,挣钱重要,家也重要。”
王老汉话里有话,倒是老婆子啐了老头一口,骂他多管闲事。
孙兴越发确定,他被戴绿帽子这事,全村都知道,只有他蒙在鼓里。
妈的。
又过了两个星期,那只狗死了。
是被药死的。
他在某个清晨下夜班回来,狗没有叫。
狗脖子上的铁链还拴着,但身体已经硬了,嘴外圈一圈带血的白沫。
展红蕊骂骂咧咧的说“死了好,省得叫得烦”。
那一刻,孙兴突然想起了武大郎。
他有限的文化水平都是从评书里学的,水浒传听了很多遍,知道自古奸情出人命。
他们敢毒死狗,未尝不会对人下手。
忽然有些后悔,曾经有一个人,大冬天三更半夜守在他家门口,给他通风报信,他懦弱无能,选择了逃避。
现在,他只能自已踩点了。
这个点倒也好踩,那个打电话的人每次打电话都是在十一点左右。
于是,他连续几天,都在九点多回村。车停得很远,走路到自家门口。
他家门外以前种了不少花,都是他爹活着的时候栽的。
他爹死后,他也无心伺候那些花,都死得差不多了。展红蕊嫁过来,也不爱伺候花草。
只有一大蓬竹子,不用人伺候也长得很好。
他就藏在那蓬毛竹后面,裹着军大衣,坐在黑暗里。
一尺多长的拆骨刀靠在脚边。
想爹,想妈,妈死得早,已经想不起来长什么样了。想爷爷奶奶,想自已小时候,也会想起自已曾一板砖砸晕的老流浪汉,不知死没死。
守到十一点多,再回去,正好不耽误夜班干活。
蹲了一个多星期,终于被他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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