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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珠不断砸在“囍”字上。
绛梧带人无声合围小屋,避免谢崇逃跑。
直到雨渐停,谢崇单薄衣裳染着湿意从里走出。
谢岑掠过他空荡的肩头,没问狐裘的下落,只是问了两句:
“你何时知道她在骗你?”
“十六岁时,还是看到她那双手后?”
湿透的囍字躺在水洼里,沉甸甸的,风都吹不起来。
谢崇弯腰拾起,用指尖搓开囍字边角的泥渍。
“十六岁时她不曾骗我,她后来被发卖去琼州府,若真傻傻地做八年浣衣婢,攒够钱赎身来上京寻我才是笨人。”
那八年她遭遇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也不会评判她。
若他都指责她,那世上大概再也无人护着她了。
谢岑看着他在寒风中的单薄身影。
他就着雨水潮湿将“囍”字贴回门上,也不管它干了是不是会掉。
“她心肺落了沉疴,寻常郎中断不了这病根。”
谢崇忽然转身,眼底映着门内昏黄的烛火,“烦请二弟求个太医令。”
谢岑没有回答,而是问:“她知不知道你这一去不回。”
谢崇缓慢掩好门,昏黄烛光消失。
“她与我同龄,二十七岁的人,不需要我哄骗。”
她知道他一去不回,但还是演着夫妻情深的戏,假装不知,目送着他离去。
当初在狱中时,端王曾拿她威胁他,说她得了重疾来上京求医。
可她却说是在端王地牢患上的重疾。
端王与他年少时就结交,知道她对他的重要性,想用她威胁他,又岂会将她关在地牢。
分明是,端王被处死后,她自已跑去了地牢。
她在骗他。
可十六岁时,到底是他年少疯情害了她,不然也不会被祖母发卖到那么远的地方。
她如今嫁与一无所有的他,大概是她重病无依无靠了。
谢崇垂睫收回思绪,抬步走来。
何必追究什么真相?他甘愿被缚终生。
“去昭狱行刑吧。”
直到丑时初刻,谢岑沐浴过后才进卧房。
掀开帐幔,在她旁边躺下,圈住隆起的身形时,却触到一双清凌凌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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