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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三弦听妻》
(一)
程砚坐在茶楼最角落的位置,面前一盏碧螺春早已凉透。
台上,鹿晓晓一袭月白旗袍,旗袍上绣着暗纹缠枝莲,随着她的步伐若隐若现,开衩处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又被怀中的琵琶恰到好处地遮去大半风光。
指尖拨过琵琶弦,吴侬软语唱的是《白蛇传》里"
断桥相会"
一折。
台下座无虚席,却安静得能听见茶盖轻碰的脆响。
程砚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的婚戒——那是他特意找苏州老师傅打的,内圈刻着评弹工尺谱的"
上尺工"
,连起来正好是"
我想你"
的谐音。
茶楼老板在帘子后急得跺脚。
按规矩该上第二道茶了,可跑堂的伙计全都杵在过道里。
有个年轻后生手里的铜壶都斜了,茶水淅淅沥沥漏在青砖地上,竟没人察觉。
(二)
唱到"
十年修得同船渡"
时,鹿晓晓眼波一转,精准地捉到了角落里的程砚。
那人西装革履地混在一群摇扇子的老听众里,左手还拿着没签完的合同,右手却跟着拍子轻轻叩桌。
她忽然想起今早他系领带时说的话:"
程太太,今晚的庆功宴,能不能赏脸唱段《秦淮景》?"
她当时怎么回的来着?
"
程总听曲儿是要收费的。
"
(三)
散场时,程砚在后台被人拦住了。
"
这位先生,"
场务小妹狐疑地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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