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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没有下雨,只是天空有些阴沉,我恍惚的想江城现在也是阴天吗?大约不是吧,江城很少下雨,天空总是一望无际的晴朗,阳光照在身上会很暖和……
“宁小姐,听到我的话了吗?”
吉恩医生的笔帽在桌子上敲了敲,我迟钝的回神,点了点头,吉恩医生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大约也知道我在撒谎。
我感觉有些愧疚,我有很努力的想去记下吉恩医生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可是他说的话都太过晦涩,我要理解好久。
我大约太笨了,思绪又太迟缓,简单的话语总是要拆开来揉碎了,才能理解一点点,提着药回家的路上,又碰到了那只橘色的流浪猫,我蹲下来将面包一点点的掰碎喂给它,可是这一次它没有吃,只是歪着头看着我,然后不断的蹭我,它叫声急切又乞求,我听不明白。
回了家,屋里空荡荡的,我应该做什么呢?
我站在玄关思考了很久,最终也只是在沙发上坐下发呆,等回神时,天已经黑了。
该吃饭了,即使我感受不到饥饿,我拿起水果刀生涩的削了一个梨,刀刃划破指尖,鲜血顺着指尖落下,滴在桌面上,我发呆盯着,过许久才想起来,应该要止血。
我抽了一张纸包裹住指尖,一点也不疼,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橡皮人,感知不到疼痛……也不全是,最起码,总是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一点一点的裂开。
药片混合着温水服下,我又开始沉沉的睡去,梦里我浑浑噩噩的又梦到了阿确哥哥退婚的那天。
他坐着轮椅在我面前,一字一句对我说“悦宁,我们退婚吧,我并不喜欢你,一直把你当妹妹,我现在有了喜欢的人,我想要和她在一起”
喉咙像是被人掐住,心脏一阵紧缩,泛起一片无以言语的疼痛,我应该说什么呢?我可以拒绝吗?
阿确哥哥,可以不退婚吗?因为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能不能不要退婚,不要离开我……
可怜的自尊让我说不出这些话,我只能笑着,懂事的说
“好,如果这是阿确哥哥的意愿,那么我答应你,我们退婚吧”
“祝你幸福”
我想我真的是一个卑劣的人,因为我一点都不想他幸福……
我没有办法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幸福恩爱的生活,所以我离开,我逃走……
我试图去麻痹自己,尝试着去忘掉温确,忘记这场暗恋中带给我的伤害,可是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忘记温确。
从幼时起他便贯穿了我整个人生,充斥了我整个青春懵懂的少女时期,是我不可言说暗自欢喜的少女心思,所以我没有办法忘记他。
在这二十三年的相伴中,我早就里里外外的都染上了他的气息,即便是离开,我也脱离不开他给我的影响,忘掉他就等同于剜掉自己的肉,抹杀这二十三的人生。
也许是我对温确的执念太强,我开始出现了幻听,总是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个来自很远很远的声音,像是跨越了一个宇宙一样,落在耳边——
“悦宁,别信他”
“悦宁,我是爱你”
是阿确哥哥的声音,他说爱我,他说他爱了我很多年,可是怎么会呢?
如果你爱我,你为什么和我分开,为什么要娶别人?为何不曾言明?
一边是耳边恍若咫尺真情诉说的呢喃细语,一遍遍的倾诉着他真诚的爱意;一边是阿确哥哥结婚的新闻头条,是英国阴冷多雨的环境,提醒自己离开的事实。
我到底应该信谁?到底谁才是真的?
我觉得我快疯了。
现实与虚幻不断交织,我快要分不清了,或许,我其实知道那个才是真的,只是我不愿面对,所以心甘情愿的沉迷于这虚假的爱意中。
我假装温确哥哥爱我,假装我没有离开。
我炖了松茸汤,装在保温盒里,送给阿确哥哥,他说很喜欢,我心情愉悦,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喝完,下水道里是松茸鲜香的气息在一点一点的腐烂发臭……
阿确哥哥,英国好冷,去公司时记得穿上那件我给你买的大衣,记得带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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