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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罗衣抿抿唇,面色有些不好看,却还是道:“花朝想去找阿秦,我和她爹不放心她一个人离开青阳镇,若是方便的话……”
“方便。”听着秦罗衣咬牙切齿吐出来的话,赵屠夫努力压下忍不住要翘起的唇角,一脸认真地道。
见他一脸抑制不住的喜色,满脸都写着求之不得,秦罗衣在心里呵呵冷笑了一下。
花朝说走就走,秦罗衣心里难受得紧,但也不好再因为花朝再耽误了赵屠夫的行程,只得简单收拾了一番,塞了两个荷包给她,灰扑扑的一个让她贴身带着,另一个看起来鲜亮些的让她放包袱里,并且嘱咐了又嘱咐:“出门在外,万事要当心,不要强出头,若有难处便拿了玉牌去寻秦府的铺子找管事。”
花朝听得一知半解,秦罗衣却是不再多话。
赵屠夫原是打算徒步出了青阳镇再买马的,但秦罗衣舍不得让花朝走这么远的路,客栈没有养马,只养了一头驴,花朝和赵屠夫便坐着驴车上路了。
花朝远远地对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的阿爹阿娘挥了挥手,才小声对驾车的赵屠夫道:“不好意思赵大哥,离开青阳镇后我就不会再麻烦你了。”
“不麻烦。”赵屠夫端着一张正直的脸掩住内心快要满溢出来的窃喜。
自己非常非常喜欢的,原以为再也不会有交集的姑娘,此时就坐在自己身边,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花朝。”
“嗯?”
他侧过头看了花朝一眼,突然有些郑重地开口道:“我的名字,叫赵穆。”
“赵穆?”
“嗯。”
这个名字,其实赵穆自己也快忘记了,因为太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在青阳镇,他只是赵屠夫。而现在,这个名字从花朝的口中唤出来,却莫名让他的心跳加速,只觉得分外的悦耳。
而赵穆并不知道,此时青阳镇的客栈里,秦罗衣和袁暮也正在谈论着他的事情。
“那孩子来来去去也只会那几招简易的招式,就这么放她去江湖真的没问题吗……早知今日当初便该好好教一教她的,也不知道那赵屠夫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就这么让花朝跟着他走太不妥当了,不行不行,我后悔了,我得去把他们追回来!”秦罗衣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说着说着就一脸着急地起身准备去追了。
袁暮忙拉住了她:“别急别急,我已经查过他的底细了,他叫赵穆,是锦衣卫的前指挥使,当年因为一个大案子受了冤屈,奈何这位赵大人是个手眼通天的,愣是逃了出来,在青阳镇一躲就是这么些年,我猜前段时间掳了花朝的那个外乡人便是冲他来的。”
“啊!那他不就是朝廷钦犯!花朝跟他一路岂不是麻烦了!你不早说!”秦罗衣一下子着急了,瞪着眼睛道。
“别着急你听我说完啊。”袁暮有些无奈道地:“就在前不久,之前牵连到他的那个案子平反了,锦衣卫是直接帮皇帝做事的,他向来深得皇帝信任,只是先前东厂那位九千岁一手遮天,连皇帝都要避其锋芒,现如今皇帝已然亲政,头一桩就是打击阉党,治了那九千岁十大罪状,赵穆自是平反了。”
“真的?”秦罗衣一脸怀疑。
“花朝也是我的女儿,难道我能害她不成?”袁暮有些无奈地道。
“那你说赵穆他自己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平反了这件事?还是说他就是知道自己平反了,这才急着离开青阳镇的?”
“也许吧……”
“唉,孩子一个一个都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张,我竟一点办法都没有……”秦罗衣叹了一口气,表情有点黯然。
“孩子们会长大,但我会一直陪着你啊。”袁暮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
袁暮很少说情话,秦罗衣一时有点抵抗不住,微红了双颊,心情稍稍好了一点,但还是嘀咕道:“虽然这么说,但我总还是不放心……”
袁暮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哄道:“当初赵穆刚来青阳镇的时候,花朝对他有恩,以他的性格断不会恩将仇报的,如果你实在担心,就让那边的人沿途照看一些,你不是将秦家的玉牌给她了么。”
“呵呵,比起恩将仇报,我更担心他以身相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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