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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以后,我带着安悦去看房。
自从知道了房子准备写他的名后,安悦就像到手了块烫手的山芋,拒绝不成开始吵闹,被凌灏三两句摁爬——写你的名是少花钱,知道省下来的税够你发多少个月工资吗?
——再说我都不怕你卷钱跑你怕什么?怕我栓了你的后半生吗?
——安悦,我没办法给你买花买包买钻石,平时的礼物更是心意大于价值,这次虽然稍显贵重,但你应该知道意义不在这些,我想送你遮风挡雨的归宿,想给予熨帖温馨的家……
听得我牙根一酸,及时掩了耳朵。
这么说吧,有些人不常显露柔情,但露了一次那铁定也是能将人收拾服帖,安悦在凌灏面前果然不再提拒绝的话。
房子是大三室格局,南北通透又敞亮,层不高但楼间距大,立在这寸土寸金的地皮上能活刮小资身上两层肥油。
我和安悦下来时在小区里面又转了一大圈,看看绿化和周边,都挺满意但又都各自揣了心思。
安悦欲言又止,一双亮眸像抛媚眼一般一个劲往我这儿瞟,问他想说什么,却又惶惶不安地摇头。
我横看竖看,觉得他这副少言寡语的模样,都是欠操欠整治了。
小家伙儿忍了一路,直到我把车驶停进车位,才有双小手按住了我的安全带卡扣,我挑了挑眉,安悦收回手说:“有点事想和你商量……”
这个时间点,这个隐秘的环境,确定不是找上门给操的吗?
“怎么?嫂嫂想和我玩车震吗?”我故意逗他,佻达地将手放在他肩上。
“不……不是,你别瞎说……”安悦顿时红了脸,耸肩躲开,紧抓着胸前的安全带寻些可怜微弱的保护,“是房子署名的问题,我……我不能接受。”
打开半扇窗,地下车库潮湿的尘土和金属味道灌了进来,我向窗外侧头,说道:“既然我哥心意至此,你大大方方承下了也是美事,为什么还要想着推拒?”
安悦支支吾吾讲了大堆词不达意的话,最后也着急了,鼻尖冒汗,我关了窗户,心里对他的顾虑猜了大半,但嘴上说的却是:“如果你咬死不接受,我哥也肯定不会强迫你的。”
停顿了一下又忍不住给自己的亲哥游说:“但总归不好看,跟被驳了礼金没差。”
说到这份上我也算仁至义尽,开了门下了车,手就想往口袋里的烟盒上摸,生忍下来,等安悦也关上车门,才迈步往电梯口走。
等电梯时,我没忍住伸手将红了眼的安悦拉入怀中,骂道:“傻子……”
电梯启门声响时,安悦在我怀里正小声啜泣,直到轿厢弃我两人而去,他才抽着声说:“我不配……”
若之前绵亘在心峰上的酸涩像一场春雨,那现在因一句话而起的内疚便就如洩洪一般,夹着巨石和泥沙冲撞、倾覆、涣漫,尽数用苦涩刺激鲜血淋漓的伤口。
我环着对方的肩,将柔软的身躯大力箍进心口压着情绪,“什么配不配的,你该和我哥过日子就过日子呗……”
“也别拿伦理纲常给自己平添烦恼,你既不是出轨也不算偷吃,顶多是被无良弟弟占了便宜,再说自家的东西哪能算占便宜呢。”
“别哭了,都是我强迫你的,就算不配也是我不配,我都觍着脸非要跟哥嫂住一块了,你这白中个彩票哪还有弃票这一说啊……”
“再说,不都讲好玩腻了我就不招惹你了吗?到时候我潇洒甩手走人,难不成你还守着那点愧疚心跟我哥心生隔阂?傻不傻……”
安悦吸着鼻子问:“你为什么不找别人……如果你有生理需求……为什么偏偏找我……”
“为什么?”我微微一楞,这还真没理由,全凭心意了,但话到嘴边又变成:“想尝尝我哥碗里的肉有多香吧。”
时隔不久,我又被小嫂子啃了一口外加几个羞愤的重拳,安悦气汹汹推开我道:“你……你这个死流氓……”
电梯回到一层,安悦用力戳着上行按钮,拿个不容侵犯的坚毅后脑对着我:“房子写我的名字,但我不同意你住进来。”
“还有,不准再靠近我。”
门再次开启,但有个被惹毛的凶狠家伙占着入口不大的位置,摆明不准备共享,他怒视着我道:“你走楼梯,敢偷懒我就……我就……”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威胁,结果等了半天等来一句:“就反锁门把你锁外面。”
我目送电梯上行,嘆了口气拐进了充斥着淡淡的迷之霉味的楼梯间,拉高裤腿避免扯裆,一步两阶地爬着,边爬还边想,安悦这小傻子落在我们兄弟手中真不知是倒霉还是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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