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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裴涿邂那双带着深意的眉眼,她深吸一口气,状似坦然:“你不是怀疑此事是阿垣所为?那不如让我去问一问,阿垣定不会隐瞒我,届时我好好劝一劝他就是。”
“劝?”
裴涿邂眼眉微挑,“你要如何劝,劝他收手不要带你走?”
苏容妘知晓,若是说自己不想走,他定是不会信的。
现在这种情形最是难做,若是实话实说,定是又要激怒他,让他再发一场疯病,可如是虚与委蛇说好听的让他舒心,他还不会信,分明是互相之间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差不的过去便算了,可他还偏生要求她真心实意。
苏容妘想了想,硬憋出了个理由来:“我不想与宫中的人相处,即便是要走,我也不想用这种法子。”
她抬眸看过去,彼时眼底之中倒终有了些诚挚:“太子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来跪他?”
她从前在世子妃身边,便总能听到太子行的荒唐事。
皇家的事平民百姓很难知晓内情,太子没做什么惊诧天地的恶事,民间对其的风评便不会有什么变化,高高在上的天家,哪里轮的上寻常百姓置喙,那些有损皇室颜面的事,亦被牢牢锁在京都城门之中。
可世子妃身边不同,皇家与镇南王的事她不知晓,但是太子与镇南王世子的关系颇为亲近,当年一同打天下时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曾把酒言欢诉心中豪情壮志,只是天下大定后,太子的心性有了变化。
二人通信之时,世子劝阻他、不远放弃他,却又次次被他所行荒唐事气的吃不下睡不着,连带着世子妃亦与是如此,每每都要费心思哄着,而她当初跟在世子妃身边,亦是听了世子妃许多声叹气。
她将视线挪转到另一侧去,毕竟有关镇南王府的过去总归是不能同裴涿邂细说,但她对太子的不喜都摆在了面上。
裴涿邂看出她态度明显的不喜,自是发觉了异样:“你远在杨州,竟还知晓太子的事?”
他面上神色难以琢磨:“那瞎子与你说的?”
苏容妘眉心蹙了蹙,没即刻回答他的话,倒是反问他一句:“怎么,莫不是在你心里,我冤枉了太子?若是随皇后一同去了,即便是假诵经,也是要为他跪在蒲团上,反正我是不愿的。”
这话裴涿邂倒是不好反驳,他心中虽对太子有自己的评判,但身为朝廷命官、天子近臣,他心中所思所想半点不能显露,依是从未与旁人言说过。
可如今面对妘娘,也不知是希望能与她同仇敌忾的滋味更长久些,还是在她面前,不愿再说那些场面话。
他与妘娘坦然吐露心扉:“太子品行不端,确实不堪承继大统。”
苏容妘抬眸看他,觉察出他这话似是早便想好了,有了此种结论。
但下一瞬,他认真道:“你若不想,我会想办法规避,怎会让你去与不相干的男人商量?”
她想说阿垣如何能算是不相干的人,可裴涿邂此刻却专横起来,强压下她的言语,直接下了定论:“好了,我不喜欢你总提他,他若是真有什么心思手段,也并非只有好说好商量一种办法。”
苏容妘心中一紧:“你什么意思?”
裴涿邂唇角勾起一抹笑来,带着她看不透的深意:“我是刑部出身,审讯之事于我而言同家常便饭无异。”
他幽幽道:“若此事真是他安排,想来我亲自让他回转心意,应当不到半个时辰便可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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