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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镇南王府谋反案翻案后,朝中的风向有了些变化。
新帝登基后科举入仕的学子,自然拥护新帝,而剩下的老臣中,历经两朝未曾被血洗的,早已唯裴家马首是瞻,剩下那些有心细前朝者、不愿屈居人下者,自然会想办法撕开一个口子。
前朝后宫本就分不开,从前朝上大事小情寻地方攻诘,后宫自然也不能消停。
但新帝年岁太小,后宫之中也只有个出身不高的年轻太后,少不得要同裴家那位辅政大臣弄出点首尾来,别说两人根本谈不上清白,即便是真干净,也得往上泼脏水。
但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到寿安宫的时候,苏容妘并没有多在意,左右那些话时不时地就会冒出来,过不了几日又会被裴涿邂给压下去,她只觉得幸好自己不是被冤枉的,要不然真是白白担着骂名。
这些传言传的最厉害时,裴涿邂面对她时一直躲闪,大抵是担心她会因此要断绝往来,但她倒是没觉得如何,反过来安抚两句,日子照样过下去。
不过这次再传起来,没两日苏容妘便发现风向变了。
以往的传言都说是太后以身饲虎,为儿委身贼首,如今却有人说,裴尚书令乃太后裙下之臣,为在新朝不灭裴家权势,这才屈辱太后裙裾之下。
夜里裴涿邂悄然从圣宸宫入寿安宫时,给苏容妘带了宫外的糕点。
苏容妘侧卧在躺椅上,盯着他看了半晌,这才开口:“你倒是豁的出去,我平日里见不到个外人便罢了,你整日在外,一点脸面都不给自己留啊。”
裴涿邂将糕点盘子拿出来放在她身侧的小案桌上,倒是不在意:“这点脸面,不算什么。”
苏容妘眨着眼看他,他似突然想到什么,转而坐在她身侧凑近他些,低哑的声音似扰动人心口般传到她耳中:“只妘娘疼惜我,便够了。”
苏容妘一时语塞,将头转到另一边去:“你说话太过肉麻,还是少开口为妙。”
裴涿邂倒是不在意,坐在她身边,长时搭在她的摇椅扶手上:“这都是我肺腑之言,如何算是肉麻。”
他漫不经心开口:“妘娘年少时,不曾听过这种话吗?”
苏容妘如今已经不在乎他提起自己从前与阿垣的感情,年少时的情本就不必遮掩抹灭,唯有坦然才不会心生嫌隙。
她也却是坦然,垂眸深思。
只是她没瞧见,她沉思的时间越久,裴涿邂盯着她时的眸色便越沉。
大抵男子就是这般奇怪,既要彰显毫不在意,但却又重视有意无意随口提起,想要她下意识给出的答案就是他比过去的人更胜一筹,可她若真去好好思虑,他又要不高兴。
但他善伪装的很,苏容妘回想罢抬眸时,裴涿邂眼底依旧是那般温和平静。
“自然没有过,不过我儿时倒是见过旁人如此。”
“是吗?”
裴涿邂幽幽道,“我记得你刚到裴府时,在小院教宣穆读书,把劝学诗解为情爱诗,他才情斐然,会这般教你,应是故意的罢。”
苏容妘上下打量他,倒是没答他的话。
裴涿邂被看的眉心一跳,但撑着面上没什么反应。
苏容妘啧啧两声,指尖随意卷着的一缕墨发扫打了他脖颈两下:“你还是少说从前的事罢,说的像之前你我有什么好日子一样,是罢……好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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