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媸妍来到皇宫,已是夜露重时,她本来想要偷偷打探,看看小豆芽在不在,再把小豆芽带出来,可是一阵吵闹声打破了她镇定的心神,让她一下子被揪起心来,彻底乱了。
皇宫,昭阳殿。
媸妍拾级而上,殿内传来阵阵小孩哭声,似乎是在拼命挣扎哭喊。
媸妍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台阶,差点踩了裙裾绊倒。她仓惶出现在大殿之中,里面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她往里飞奔,七拐八拐进了内殿,这内殿极为幽深曲折。
丝竹声起,人影攒动,殿内飘忽着一股似酒香似麝香的味道,有许多宫女穿着纱裙,挥舞长袖,在帷幕层层中穿梭舞蹈,旋转饮酒,火烛透过红色的宫灯旋转,满殿诡异暧昧的红色。
媸妍视而不见,心都焦了,她此刻一门心思扑在孩子身上,只听见小豆芽一声声的呼救声,看见他被人关在笼中,笼子里爬满了毒蛇,正要将他包裹,媸妍扯开那些幔帐,一路跑过去,爬进了笼中,想要用手抓住那些蛇,把他抢到怀里。
突然只听“哢”的一声,似乎是落锁的声音,一下子把所有的声音隔绝身外,一切倏地不见,暧昧嘈杂的声音突然静止,让她眩晕了片刻,怀里根本没有什麽小豆芽,四周也没有毒蛇,她站在一个金色大笼子里,那笼子极为华丽,分明是当初在甘泉宫见过,後来被甘莫离丢弃处理掉了的那个。
她向笼外看去,那些宫女静静鱼贯退出,个个步履轻缓,显见是身负武功的高手,有几个甚至是男人芯子女人装扮,她竟然没有发现。
而本就隐在大殿一角饮酒的杜宇,此刻仰头而尽的模样就更加突兀了。
她竟然统统都没有发现,刚才那一刻,不知为何迷失心窍,除了她儿子,她什麽也不关心,看不到。
杜宇随手将酒杯一丢,走到殿中悬挂的那只莲花香座旁,将香火一息,媸妍这才明白,她是心急如焚又先入为主,中了计了。
她根本没有想到,杜宇於阵法之上竟然有着不下於杜精卫的本事。
可是,却有些什麽不对,她虽然心急,也不是莽撞之人,如果全部是幻觉,她不会察觉不出,冒冒失失闯了进来。
难道说……
她严肃看向杜宇,“你把小豆芽抓起来了!”
她方才听见的,一定是真的孩子的哭声!
杜宇抬头看她,“你想见他?”
媸妍眼泪落了下来,手抓着金色的栏杆猛摇,“让我看看他!他是我儿子!”
杜宇将那香座一摇,发出一串幽幽的铃声,媸妍这才发现,在墙壁纱帐後竟还有一道门,帘子一掀,杜精卫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随手把小豆芽倒提着。
“他怎麽了?怎麽了!”
媸妍快要急疯了。
杜宇接过小豆芽,往她面前走了几步,“只是不听话,被掐晕过去了而已。”
媸妍贪婪的看着小豆芽,只见他颈部有些青紫,眉目间拧动,脸上还有哭干的痕迹,显然只是晕了,极不安稳,而没有生命之忧。
她从笼中伸出手去,想要够到他,可是杜宇後退了一步,又递给了杜精卫。杜精卫的手放在孩子的後颈,只要手劲稍大,就会掐死他。
孩子在他们手里,不需要她问“你们到底想要做什麽”一切都很明白。
媸妍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白露,你被他用邪门歪道控制了是不是?”
一次可以是反常,两次三次,那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邱白露了,她不该这麽大意的。
杜宇不置可否,“你答应我处理掉那些男人的,你是怎麽做的?就是这样跟他们亲亲我我,准备远走高飞?”
媸妍目瞪口呆,喃喃道,“我没有说过……”
杜宇冷笑,“若不是我派人监视你,还真要被你骗了。”
他随手召来小安子,“把这小孩带到云霞殿去,好生伺候着,别让他跑了,若是他跑了。”
媸妍发怒,“邱白露!你够了!就算我现在好几个相公,也是我应得的!你只会说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你有没有看到我吃过什麽样苦头?凭什麽要求我对你守身如玉?凭什麽?又凭什麽拿一个幼童来要挟她的母亲?”
她说的气急,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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