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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颂世手上蓦地出了些汗,晃在微凉的风中,稍有些发冷。
微微颤抖的指尖却被黎筝瑞的手给捂住,热得不大真实。
他甚至觉得隐隐出了点细汗,可试着用手去捻开,又发现是自己的错觉。
他站住,胸背挺得更直了些。
慾禊拯里5
黎筝瑞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祡由佥和杜纵已经转向,背对着他们,从仅有的一点视角来看,他们说得很开心。
左颂世微妙地察觉到,这肯定不止是在说水利的问题。
看杜纵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刚到垣州时的雄心壮志,恐怕都比现在要小不少。
否则也不会一来就马上找到故陵王,要求划区而治了。
一个新官,通过科考上来的士子,多少该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特质,想要与当地权贵做做斗争,他倒好,像是在路上就已经规划好要如何与故陵王一同鱼肉百姓了。
他们开始忙起来,实际上也就是指指点点,一会儿叫这个人过来,一会儿叫那个人过来。
不过也都是杜纵在指挥就是了。
祡由佥除了与杜纵说话,并没有别的举动,只是淡淡地看着水面与劳动的百姓。
忽然,一个中年妇女不小心撞到了他。
左颂世一愣。
垣州虽然是穷困,但劳动力总不至于缺到这种程度。
这才刚刚动工,就有女性参加了,若是修到后面,人手空缺只会越来越大。
左颂世看着她,只觉得她很面生。
不是他这片区域的人。
照理说,这水利目前只修缮到他所管辖的区域,出力出资就该是他一人全权负责,怎的还有杜纵那边的人也来帮忙了?
杜纵却是眼睛一亮,指着不断道歉的妇女,对祡由佥比比划划说着什么。
那女人好像很害怕杜纵,一边对着祡由佥道歉,一边悄悄挪着脚,尝试与杜纵拉开距离。
黎筝瑞耳朵微微一动,听得清楚。
他眉头倏然皱起。
手上微微一动,又将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在。
左颂世还在这儿。
……不想让他听见这些东西。
左颂世忽然回头看他,眼睛眨了几眨,又转回去。
他没说话,黎筝瑞却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知道自己听得清,想让自己告诉他,他们在说什么。
可他本来是该不知道的。
黎筝瑞默了默,才道。
“方才被杜纵弄进水里的几具尸体,其中有一个是她丈夫的。”他捏着左颂世的手微微使力,“当然,没有明说。那女人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丈夫去了哪里。”
“有人说是被山林的野兽吃掉了,有人说他是受不了垣州这鬼地方偷偷跑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那女人一开始被人说得很惨,后来还是经常下地,做些苦力活,让人知道她能与男人做一样的事后,才开始有人怕她。”
他冷笑一声:“杜纵觉得,这样的女人有伤风化,败坏风气,就把她……了。”
“美其名曰管教,便开始一直欺负她。”黎筝瑞语速越说越快,眉头也越压越紧,眼看就要转着轮椅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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