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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部分（第1页）

我跳起身就去拿手机，满怀希望能看到苏曼的短信或者电话。可我失望了，手机里一个未接电话或未读短信都没有。我赶紧拨了苏曼的号码，几秒后手机里传来一个死了猫般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我傻眼了，不敢置信地又打了一遍。还是这句话！怎么办怎么办！我这个人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爱胡思乱想，说白了就是沉不住气，尤其现在还是在晚上。我一想苏曼是谁啊，活色生香一美人，这大晚上的说回来不回来，手机都不在服务区了——那一准有可能遇到什么意外啊！要真遇到意外可怎么办？！

我心里一有了这个担忧，整个人都跟扔沸水里的螃蟹一样燥了起来，陀螺似地开始在屋子里转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苏曼必然是遇到什么事了，这么一来哪里还呆得住啊，跳起身就去换衣服往外冲。

冲出家门我砰砰砰就进了电梯，一边抓心挠肝地急着一边继续打苏曼的手机。不在服务区不在服务区……死活就这一句话！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怎么回事啊苏曼……你给我个回应啊……就算你真的是有事不能回来，你告诉我一声就行啊……为什么会不在服务区呢？

一出楼门，整个人瞬间被夜晚的凉风激了一把。我紧了紧衣服就往小区外面跑，完全也没去想我跑出来是要去哪里，苏曼可能会在哪里。她根本什么也没告诉我。

不死心地再打电话，一遍一遍的，在打到第不知多少遍的时候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终于不再是“不在服务区”了。变成了“已关机”。我的心一下子更凉了。想过各种可能，一种是苏曼可能有什么事不方便接电话，还一种，就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丢了手机或者……更糟的情况。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让我本就不甚坚强的心脏一下下地揪疼起来。

苏曼……苏曼……你到底在哪里啊……你给我回个信儿行不行……我真的很担心……很害怕！只要一想到苏曼可能遭遇了什么危险，我就恨不得以身相代，一时更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坚持一下陪她去，或者至少问清楚她是去了哪里！我真的是太粗心了！一点都不够关心苏曼！

我越想越恨自己，情绪也愈发控制不住起来。人在特别伤心忧闷甚至恐惧的时候总是会惯性地想去寻找个可以依靠的倾诉对象，我自然不会例外。在各种负面情绪的狂袭下我已经连自己该去哪里都不知道了。苏曼的电话仍是打不通，我在万般无奈下翻出了简妍的手机号，颤着手拨了。

约莫响了五六声后简妍接了。听到简妍声音的那一瞬间我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简妍谢谢你，谢谢你这么晚还接了我的电话。天知道如果这时候我打简妍电话也打不通没人接的话，估计我直接就崩溃了。

简妍的声音迷糊地不行了：“怎么啦，这么晚了打我电话？”

“苏、苏曼她……她不见了！”我站着小区门口，捂住嘴巴哽咽了起来。“我找不到她……”

“什么什么？”简妍被我这么一哭彻底醒了，扬着声音问我：“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苏曼不见了？你不是去她家了么，你们没在一起？”

“在一起的，可是她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哽咽道。

“你是说，她出去了，然后到现在都没有回家？”简妍反应过来我的话了，“你打她手机呢？打不通？”

“嗯……打不通啊……”我心里一团乱麻，“你说她可能去哪里了啊，她明明说很快就回来的，可现在都快三点了！”

“唉，你先别急——你别哭啊！”简妍喊，“你好好想想，她有没有和你说她要去哪里啊？是去见什么人，会不会是去见什么朋友，有事耽搁了呢！”

“可是她说她很快就会回来的！”我这人大概是有点缺心眼，后来简妍没少骂我，我死咬着苏曼对我的承诺“我很快回来”固执地不肯去接受简妍的分析抑或安慰。我始终认为苏曼必然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然她不会说了很快回来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我的固执很快惹急了本来就是火爆脾气的简妍。我听到她跳下床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说，你怎么回事啊？”简妍的声音愈发高了起来。“苏曼是你老板吧，你老板出去办个事你至于急成这样吗？还哭——哭什么啊哭，没事都给你哭出事来！人不见了就找啊！”

我被她一连串的话给训得哑口无言，在冷风里跳脚：“可是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啊！”

“找不到就等啊！哭有什么用啊？”简妍说这话的同时我听到她推门的声音。“你现在在哪儿呢？”

“在她家楼下……”可能是太急了，我套了个T恤就冲出来，现在觉出点冷了，一不留神便打了个喷嚏。

简妍怒道：“冻着了吧？她没回来你在楼下站着有什么用啊，望夫石啊？”

她这句话一出口，我和她同时都怔了怔。隔了几秒她慢慢喊了我一声：“……思归？”

“嗯……”

“我有个事想问你。”简妍小心翼翼地，似乎很有些不好开口的样子。“你和那个苏曼……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愣住了，“什么……什么关系啊？”我不知道简妍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可我心里却突然警钟大敲，简妍是不是看出什么端倪了？一下子懊恼起来，真不该由着性子打这个电话的。

“我没别的意思。”简妍道，“我就是觉得吧，你和那苏曼，你们是不是有点太黏糊了点？”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咬着牙，有过一次被简妍诈话的经历，当然不能再上第二次当。

“我拿你当朋友才直接和你说，你也别拿我当外人。”简妍叹了口气，“这种感觉……我说不好！你成天和她黏糊着，随叫随到的，现在是连家都不回了。这让旁人看了，心里怎么想？我是不懂，她不过是你的老板，你用得着对她这么上心吗？现在她出去办事没回来，你竟然哭成这样……真的思归，我从来没见你哭过，你被人抢单被人欺负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却为她没回家哭成这样……思归，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其实根本没什么事，就是忘了回家呢？”

我沉默了。简妍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苏曼她毕竟是个成年人，而且还是跟司机一起出去的，按理说，不该这么倒霉，刚好就碰到麻烦事。会不会真的是我关心则乱在这里胡乱担心？会不会，真的就是简妍说的，苏曼只是随口和我说她很快回来，一有事忙着根本就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听我沉默，简妍道：“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找你。”

“不用了吧，这么晚了……”我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把简妍给彻底打扰了。“对不起啊……把你给闹醒了，要不你接着睡吧，我自己等就好。”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现在很晚了啊？现在废什么话啊？”简妍嗤我。“地址。你呆着别乱跑，我去找你。”

我心烦意乱的，闻言也不再争辩，将苏曼家小区的地址给了简妍，便抱着胳膊在路牙上蹲坐了下去。

凌晨距离天亮前那一两个小时是一天当中最冷的时候，我急忙忙下来才醒悟自己没有苏曼家的钥匙，眼看着是回不去了，只好一边打着喷嚏一边缩在路牙上等简妍。

简妍过来的时候是半小时以后，一下车看见我在门口蹲着她立马三步并两步跑了过来抖开一件外套就给我披在肩上。“怎么不上楼去等啊！”

“我没钥匙。”我解释。看她风风火火地就来了，一时又是感动又是愧疚的。“唉，你其实不用来的，我刚才想了，她要是没事没准一会就回来了，要是有事，你来也帮不上忙啊，何必麻烦你呢。”

“你跟我倒分得挺清楚的。”简妍语气怪怪地说了一句，陪着我在路牙上站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赶紧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解释什么。又或者说，简妍那句话其实就是在发个牢骚，或许只是抱怨我最近不回家让她一个人无聊了吧，真要解释，又能解释什么？我不回家总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