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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质匮乏更是雪上加霜。铁牛一倒,生产队少了个能顶俩的壮劳力,分摊下来的活儿更重了。苏楠本就因为“通幽”消耗像个漏气的破风箱,现在更是疲于奔命,走路都打飘。吃的?连那点齁死人的咸菜疙瘩都见了底,彻底宣告“弹尽粮绝”。每天只有稀得能当镜子照、数得清几根野菜丝的糊糊,和硬得能当凶器、砸核桃一砸一个准的杂粮窝头。肚子里空得能开火车,咕噜咕噜的声音比大喇叭里的歌声还响,胃酸烧得他直抽抽。
第十一章祠堂禁地与窝头情报
一天中午下工,苏楠饿得前胸贴后背,看人都有重影,感觉世界都在旋转。他拖着两条灌了铅的腿,像游魂一样飘过村口老槐树。鬼使神差地,他朝那个熟悉的树洞望了一眼,用意念试探着呼唤:“黄三爷?腿脚利索的老大爷?您吉祥?”
树洞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苏楠以为这位“仙家”也饿跑了或者被七爷抓去泡酒了的时候,才传来一丝微弱得像蚊子哼哼、还带着十二分警惕的意念波动:“…作…甚…没…饼…滚…”
嘿!还在!苏楠精神一振,随即又垮了下来。饼?他自己都恨不得啃树皮了!他摸了摸空空如也、比他脸还干净的口袋,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仅剩的、小得可怜、硬得硌手的半块杂粮窝头——这是他今天全部的午餐,是支撑他下午不被石头地累趴下的最后希望。他看着这块“生命之源”,内心天人交战:吃?还是…换情报?
最终,对真相的渴望(和对饿死的恐惧)战胜了口腹之欲。他带着一种壮士断腕的悲壮,用尽全身力气,小心翼翼地掰下了…指甲盖大小的一点点窝头屑!真的只是一点点!风大点都能吹跑那种!
“…情报…换…”他肉痛无比地将那点珍贵的“贡品”放到树洞口,意念传递得无比虔诚,“黄三爷,您行行好,这可是我最后的窝头了,比我的命根子还金贵!”
树洞里沉默了片刻。就在苏楠以为这位爷嫌少要翻脸时,一只毛茸茸、带着泥污和血痂的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嗖”地一下伸出来,精准地扒拉走了那点可怜的窝头屑!动作之快,堪比七爷盘核桃!苏楠甚至听到了洞里传来极其轻微的“吧唧”声,似乎在品尝,还带着点嫌弃的意味:“…啧…糙…硌…牙…”
片刻后,黄三爷那断断续续、依旧带着浓浓警告意味的意念才慢悠悠地飘出来,像挤牙膏:
“…井…通…下面…深…有…东西…吃…小孩…骨头…”
“…小心…戴…帽…的…人…”
“…天黑…莫…近…水…”
信息依旧破碎得像被狗啃过,但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带着刺骨的寒意,狠狠扎在苏楠心上!比赵铁柱的扣分还狠!
井通下面?下面是什么?十八层地狱还是村办化肥厂?有东西吃小孩骨头?!小石头?!还有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娃?!戴帽的人?七爷那顶油光水滑的瓜皮帽?赵铁柱那顶象征权力的绿军帽?是他们?还是…戴帽子的都是坏人?天黑莫近水…古井!寒潭!这是死亡预告啊!
苏楠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噌”地窜上天灵盖,头发根根竖起!他看着手里那点少得可怜的、仅剩的窝头,连塞牙缝都不够,却换来了如此恐怖、如此要命的情报!巨大的恐惧和饥饿感交织在一起,让他胃里一阵翻腾。他恶狠狠地将那点窝头塞进嘴里,用尽全身力气嚼着,粗糙的麸皮刮着喉咙,他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嚼!嚼碎它!妈的!这情报…比窝头还难咽!”
不行!绝对不行!坐以待毙就是等死!必须找到吃的!恢复体力!不然别说查真相,明天能不能爬起来上工都是问题!工分没了还能偷摸…呃,想办法,命没了就真吃席了!村里人吃席。
苏楠红着眼睛,像输光了的赌徒,再次发动“通幽”。这一次,目标不是鬼魅,不是祠堂,而是——**食物雷达**!他将意念如同最贪婪的触手般散开,努力感知着周围土地的气息,寻找着一切能入口的东西!
意念所及,反馈回来的感觉模糊而混乱:
“…苦…涩…难吃…(老野菜)”
“…根…太老…嚼不动…(某种草根)”
“…嗯?等等…这个…嫩…微甜…在…坡后…背阴…(有戏!)”
极其微弱的、关于草木植物的模糊感觉断断续续地反馈回来。虽然模糊得像高度近视眼没戴眼镜,耗费的精神让他眼前发黑,但总比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强!这就是他的“荒野求生GPS”!
苏楠根据那点微弱的“甜味信号”,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跑到村后一处背阴的土坡后面。果然!在一片枯黄萧瑟、看着就倒胃口的杂草丛中,他发现了**宝藏**!几簇叶片肥厚、颜色深绿、精神抖擞的马齿苋!还有几棵刚冒出嫩芽、水灵灵的荠菜!在苏楠此刻的眼中,它们比满汉全席还诱人!比赵铁柱藏的腊肉还香!
“天无绝人之路!龟兄!你终于干点人事儿了!”苏楠激动得热泪盈眶(也可能是饿的),发出一声狼嚎般的欢呼(音量控制在只有自己能听见),不顾形象地一个恶狗扑食…哦不,是革命战士发现粮仓般扑了过去!双手并用,十指翻飞,化身人形收割机,飞快地挖着、揪着,连泥带土就往嘴里塞!也顾不上洗了,命都快没了还穷讲究?
野菜苦涩的汁液在口腔中蔓延,带着泥土特有的腥气,口感粗糙得像砂纸。但在极度的饥饿面前,这无异于琼浆玉液、山珍海味!苏楠腮帮子鼓得像仓鼠,一边狼吞虎咽地生嚼着这来之不易的“绿色有机食品”,一边用警惕又凝重的眼神,死死盯着远处那座在正午阳光下也依旧显得阴森肃穆、飞檐如同怪兽獠牙的祠堂轮廓。
肚子暂时没那么火烧火燎了,野菜的苦涩似乎也压下去一点对那恐怖童谣和“吃小孩骨头”警告的恐惧。但苏楠的心却沉得更深。食物只是续命,更大的危机,如同铅灰色的厚重乌云,沉甸甸地笼罩在整个槐树坳上空,压得人喘不过气。
黄三爷破碎却致命的警告,祠堂里那哭泣般的诡异童谣,七爷那凝重如铁的脸色和祠堂周围森严的守卫…所有的线索都像拧紧的发条,指向一个迫在眉睫、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事实——
有什么东西,按捺不住了。它要出来了。
而它的目标…很可能就是那些懵懂无知、毫无反抗之力的孩子!小石头…还有更多!
苏楠狠狠咽下最后一口带着土腥味的马齿苋,抹了把嘴,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尽管身体依旧虚弱。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对着祠堂的方向,无声地啐了一口:“想吃小孩?问过你苏爷爷手里的窝头…呃,野菜没有?!”虽然武器寒碜了点,但气势不能输!他拍了拍咕咕叫的肚子,给自己打气:“吃饱了(野菜版),才有力气跟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斗!”扛起那把破锄头,他摇摇晃晃地走向下午的“战场”——那片该死的石头地,背影萧索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
我是万古人间一剑修,诸天之上第一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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