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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瑾涛打了个喷嚏,在中央大街上蹓跶,霓虹灯的冷光在她脸上照出混乱的颜色。她不去参加蒋澜欣的这处饭局除了她跟蒋澜欣说的原因,还有一点她没提。早在一开始她拒绝蒋澜欣的时候曾就说过,她们不是一类人。蒋澜欣从内到外都是个富家女,富家女的生活圈子聚集的都是跟物质有关的。她杜瑾涛虽不至于一穷二白,但也只是个挑便宜牌子的普通人,普通人跟富家圈子里的人做不了朋友,套用于冉的话来说就是,大家价值观不同。
说白了,她是不想丢自己的人也不想丢蒋澜欣的人,别一顿饭吃完,再被人戳脊梁骨,说什么攀高枝儿之类的,当年于冉跟曲静好的时候,这样的话她听太多了。人或多或少的都有点儿自卑心理,只不过向来不怎么当回事儿的杜瑾涛今天被姜媛给激发出来了。
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杜瑾涛揉着鼻子吸气儿,钻进了一家火锅店,一个人点了两大盘羊肉,一股脑儿的下进锅里,看着红彤彤的羊肉咕嘟咕嘟的变了色,一筷子抄起半碗。
蒋澜欣这边儿菜刚上齐,四个人分居四角,姜媛没问她怎么没带着杜瑾涛来,站起来往蒋澜欣的杯子里添酒,被蒋澜欣拿手挡住了:"我还要开车。"
姜媛笑了一声:"谁不开车啊?以前还不是该喝喝的,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蒋澜欣也笑:"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李小晨跟许冲对视了一眼,默默低头玩手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实则……
李小晨:你不说句话?
许冲:跟我有一毛钱关系?
李小晨:那你来干嘛的?
许冲:吃饭。
"好,那你喝茶。"姜媛把酒瓶子放下,端起茶壶给蒋澜欣倒了满满一杯。
蒋澜欣把酒杯挪放到左手边儿,端起茶杯喝了半杯,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打了个饱嗝,杜瑾涛抄着外套的口袋站在十字路口看着信号灯,红变绿,绿变红的来回四五遍,往回走了几步远,一招手拦下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那司机听她说了个地名儿之后愣了一下,也没打表,直着往前开了五百米又拐了两个路口停下,就算是原路返回再折回来也绝对不超过起步价。搁平常,这么两步远的距离,杜瑾涛是不会这么奢侈的打车的,但今天总觉得不花点钱就难受。
交钱下车,杜瑾涛看着巷子里老黑店门口的招牌上,一截灯管一闪一闪眼看就要寿终正寝。她揉着撑的鼓起的肚皮一步三晃的走过去推开门,震天响的音乐让她胃里的羊肉片儿跟着翻腾了一下。
今儿放假,牛鬼蛇神齐聚一堂,老黑正站在吧台上扭动她的肚皮,杜瑾涛看着那做工不细致,用料太简单的吧台,十分担心它承受不住老黑的体重。
杜瑾涛在搜寻于冉的身影,就算没事先约好,她也绝对确定于冉在这儿。无所事事的日子,这女人要是不来老黑这儿就只能在家数小强打发空虚了。在闹哄哄的音乐跟不知道兴奋啥的人群里挤过来钻过去,围巾挤成个麻花,外套挤的脱掉只袖子,突然人群里高呼一声,杜瑾涛吓了一跳,扭头看见某位圈里的风云人物扯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比男人还平坦的胸肌甩着束胸转圈,真心想说,你用束胸太没有必要了。
她前边感叹自己真的老了,后边发现了于冉的所在。
一记手刀劈开人潮,杀出条血路直奔目标面前,于冉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风云人物露出的一截内裤边儿,表情严肃认真的好像她不是光明正大的揩油而是研究现今女同志们钟情的内裤牌子。杜瑾涛拿着围巾一头套上于冉的脖子用力一勒,忘了另一头还在自己的脖子上,差点儿把于冉勒死的同时自己也险些窒息。
"你他妈的不过二人世界来凑什么单身之夜的热闹?!"于冉猛咳了几声,回头看见杜瑾涛不耐烦的翻了白眼。
"我乐意!"
两人对话基本上是用吼的,这种环境下耳朵简直要瞎了。只能做做简单交流不能进行深入沟通,杜瑾涛拽着于冉的领子把人从群魔乱舞之中揪到了酒吧门外,路过吧台时还顺手牵了瓶只剩一半儿的豪帅金。
"你怎么来了?"尽管出了酒吧,但于冉音量一时间不能收回到正常音量,一嗓子把只正在垃圾箱边缘处寻找口粮的野猫给吓的跳上了墙头,低呜了一声。
"蒋澜欣会小情儿去了,所以我来了。"
"我艹!"
于冉带着义愤填膺的情绪听杜瑾涛娓娓道来这位蒋澜欣的小情儿,也就是前任的姜媛小姐怎么个上门,怎么个邀约又怎么个不动声色的将她这个正室给从内到外简单粗略的鄙视了一遍,听到最后于冉摇着头,不能理解的语气问:"你就让蒋澜欣独自去赴鸿门宴了?"
杜瑾涛嘿嘿乐了两声:"我这不是怕我在场,人家叙旧不方便。"果然,她就是需要倒倒苦水,不然总觉得心里憋屈。中午姜媛看她那眼神,不咸不淡的,总让她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后来蒋澜欣一说,她才回味过来,人家那是在找自己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说起来这大概是前任们的通病,就是杜瑾涛自己也曾拿着傅葳那些个花啊草的对比过。说她不难受不别扭不醋那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她一直有点儿介意自己跟蒋澜欣之间的贫富差距,那些个负面情绪成倍增长。
现在,一下子通畅多了。
"你就不怕人家叙着叙着的旧情复燃了?"
"这种事儿,就算我看着紧紧的该燃不还得燃?我不去帮着填把柴就不错了,要是蒋澜欣真这么容易的爱来爱去,也省得我在她身上浪费感情浪费精力的。早发现早治疗,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时间上的浪费。"杜瑾涛拧开酒瓶盖儿,朝着五十米开外的垃圾箱丢过去,不意外的听到落地声,瓶盖儿掉在十米开外。
"我觉得蒋医生不会,而且你要是能这么干脆利索的处理感情问题,也不至于栽傅葳手里这两年。"于冉接过酒瓶子闷了一口,发现这酒空口喝简直是受罪,没有柠檬你抓把盐也行啊,把酒瓶子丢回给杜瑾涛,她今晚得找个正经的艳遇,不能把自己灌晕了。
杜瑾涛突然就想起那晚可怜兮兮的傅葳,有时候,谁栽谁手里,真不是看表面就能看的清的。又或者说,一段感情甭管千疮百孔成什么德性,时间长了,有谁能说得清其中那些个曲折,亏了还是赚了,都只是人心自己的感受,冷暖自知。
"也许吧。"她靠着电线杆子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一顿饭,吃到一半把人脸色吃绿的实属罕见,李小晨在第七次从洗手间回来之后,听见姜媛又要酒,脸色真是绿了,冷汗刷刷的往下流,曾经四个人里面,她是最不能喝的。每回吃饭,都有蒋澜欣帮衬她,而姜媛也没有今天这么丧心病狂,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跟谁过不去,反正蒋澜欣守着那一壶茶喝成了白开水色也绝对不沾一滴酒。
许冲脸色倒是没变,但她最烦这种尴尬到了台面上的气氛,本来是无话不说的发小,怎么就演变成今天这种无话可说的局面?归根究底还是怨这两个丧心病狂到连朋友都能搞上床的两个人,可恨的是既然你们床也上了,誓也盟了,怎么就分道扬镳了?到最后连句解释也没有?一个直接出国了,一个就改玩儿自闭,谁也不联系了?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聚回来,真把别人当你们那些破事儿的观众了?!
"别在要了。"许冲板着脸出声制止准备去拿酒的服务员,架起喝的脚软的李小晨,对着蒋澜欣跟姜媛冷声道:"我送小晨回家,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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