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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国栋是谁?”周宇拿着信问爷爷。
周德海的手剧烈颤抖:“他是当时戏曲社的赞助商,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事情渐渐清晰起来。陈婷婷和周宇决定追查真相。他们通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已经年迈的林国栋。老人住在城郊的养老院,见到他们时,眼神里满是惊恐。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林国栋喃喃自语,“当年我嫉妒戏曲社的成功,怕他们不再需要我的赞助。一时鬼迷心窍,买通了一个混混纵火……”
第九章西山公园后山戏曲飘
真相大白,可陈婷婷却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她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满是悔恨的老人,突然觉得,有些错误,时间已经给了最沉重的惩罚。
回到西山公园,陈婷婷站在后山凉亭前。经过修缮的凉亭焕然一新,匾额上“牡丹亭”三个大字苍劲有力。今晚,这里将举办一场特别的戏曲晚会,由她和周宇主演《牡丹亭》。周德海坐在台下,手中的京胡拉得格外动情。
戏台上,陈婷婷唱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眼角的泪水悄然滑落。她知道,这场戏,不仅是为了母亲,为了戏曲社,更是为了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真相,和永远不会被遗忘的传承。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夜空中,台下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陈婷婷望向观众席,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母亲的身影,正微笑着朝她点头……
月光如水,洒在修缮一新的西山公园后山凉亭。陈婷婷卸完戏妆,镜中人眉眼间还残留着杜丽娘的哀怨。自那场纪念演出后,沉寂多年的戏曲社重焕生机,每个周末都有戏迷循着琴声而来。她轻轻摩挲着母亲留下的凤头金步摇,突然听见亭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这么晚了,还有人?”陈婷婷推开雕花木门,只见一个身披黑斗篷的身影立在枫树阴影里。那人怀中抱着个檀木匣子,月光掠过他的侧脸——竟是张陌生的面孔,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
“陈姑娘好嗓子。”黑衣人嗓音沙哑,“这匣子里的东西,或许你会感兴趣。”他掀开匣盖,露出半卷泛黄的戏谱,纸页边缘绣着银丝牡丹,与陈婷婷手中的戏票花纹如出一辙。
还未等她开口询问,黑衣人突然将匣子塞过来,转身消失在树林深处。陈婷婷追了两步,只听见枯叶沙沙作响,再无半点踪迹。她捧着匣子回到化妆间,周宇和周德海正在收拾乐器。看到戏谱的瞬间,周德海的手剧烈颤抖,京胡差点掉在地上。
“这是。。。《牡丹亭秘本》!”老人声音发颤,“当年戏曲社镇社之宝,火灾后就下落不明。你从哪得来的?”
陈婷婷将遇黑衣人的事说了一遍。周宇皱眉道:“太蹊跷了,这人怎么知道戏谱对我们重要?而且。。。”他翻开戏谱,发现每一页空白处都用朱砂写着小字,“这些批注像是密码,根本看不懂。”
深夜,陈婷婷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月光透过窗户,将戏谱上的朱砂字映得通红。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教她辨识戏服上的云纹暗记。或许这些批注也藏着某种规律?她起身点燃油灯,将戏谱对着光亮反复查看,终于发现——当两页纸重叠时,朱砂字会组成新的句子:“月圆之夜,故人归来。”
与此同时,戏曲社遭遇了怪事。先是后台的戏服莫名被剪破,接着周德海珍藏的老琴弓不翼而飞。最诡异的是,连续三个清晨,凉亭的石桌上都会出现半块桂花糕,正是陈婷婷母亲生前最爱的点心。
“会不会是那个黑衣人?”周宇握紧拳头,“我这就去报警!”
“等等。”陈婷婷拦住他,“这些事透着股熟悉的气息,倒像是。。。有人在暗示什么。”她想起戏谱上的“故人归来”,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就在此时,养老院传来消息:林国栋病危,点名要见陈婷婷。等她赶到时,老人已经奄奄一息,枯瘦的手死死攥着张泛黄的照片——是火灾前戏曲社全体成员的合影,角落站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眉眼与陈婷婷有七分相似。
“她。。。她是你姑姑。”林国栋气若游丝,“当年她发现了我的阴谋,要去报警。。。我。。。”老人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枕头,“戏谱。。。在。。。”话未说完,便咽了气。
陈婷婷浑身发冷。原来母亲还有个妹妹,而她的死竟与那场火灾有关!她将照片拿给周德海看,老人老泪纵横:“我早该想到,你姑姑失踪得太蹊跷。她最擅长研究古戏谱,或许《牡丹亭秘本》的批注就是她写的。”
线索再次中断,而戏曲社的危机却愈演愈烈。赞助商突然撤资,说收到匿名信举报戏曲社私藏文物。紧接着,一群自称文化稽查队的人闯入凉亭,要带走戏谱鉴定。周德海护着匣子与对方争执,被推倒在地,旧伤复发住进了医院。
“不能让他们拿走戏谱!”陈婷婷挡在匣子前,却被人粗暴地推开。千钧一发之际,人群外传来清亮的喊声:“慢着!”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衫的老者分开众人,手中拿着份文件,“我是省戏**会的顾问,这戏谱是受协会委托,由西山戏曲社保管的珍贵文物。”
稽查队的人见状,只好悻悻离去。陈婷婷这才注意到,老者身后还站着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此刻他已摘了斗篷,露出年轻儒雅的面容。
“在下秦墨,受家师所托,前来相助。”黑衣人——秦墨拱手道,“家师与令堂曾是故交,得知戏曲社有难,特命我送来戏谱,并解开其中秘密。”
原来,秦墨的师父是位隐居的戏曲泰斗,与陈婷婷母亲在年轻时有过一面之缘。当年火灾后,他暗中追查真相,发现《牡丹亭秘本》流落民间,几经辗转才找到。而戏谱上的批注,实则是记录着一个关于戏曲传承的惊天秘密——在西山深处,藏着一座明代古戏台,以及无数失传的戏曲孤本。
“但要找到古戏台,必须凑齐三件信物。”秦墨展开泛黄的地图,“戏谱是其一,另外两件。。。应该与你母亲留下的凤头金步摇,还有周老先生的老琴弓有关。”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周德海突然想起,火灾当晚,他在逃离时将琴弓遗落在了后台的暗格里。众人立刻返回凉亭,果然在布满灰尘的暗格中找到了琴弓。而当凤头金步摇的凤凰喙触碰到琴弓的牛角装饰时,地图上突然浮现出一道荧光,指明了古戏台的方向。
山间夜路崎岖,陈婷婷一行人举着火把艰难前行。穿过荆棘丛生的峡谷,一座气势恢宏的古戏台赫然出现在眼前。戏台飞檐斗拱,藻井绘着精美的戏曲人物,虽历经百年风雨,却依旧保存完好。在戏台中央的神龛里,摆放着第三件信物——一尊白玉雕琢的杜丽娘像。
当三件信物归位,神龛下方缓缓升起一个暗格,里面整齐码放着数十卷古戏谱,还有一本记载着戏曲社百年历史的日记本。陈婷婷翻开日记,泛黄的纸页上,姑姑娟秀的字迹跃然眼前:“今日教玉兰唱《寻梦》,她眼中含泪,说看到了戏曲的魂。”
原来,姑姑当年发现林国栋的阴谋后,将重要文物藏在了古戏台。她本想等风头过后再取出,却不幸惨遭毒手。而这些年,她的魂魄一直守护着戏曲社,那些诡异的事件,都是她在暗中提醒后人。
“婷婷,你看!”周宇突然指着戏台角落。月光透过瓦缝,照在墙上的壁画上——画中一位女子怀抱戏谱,回头微笑,正是姑姑的模样。陈婷婷泪流满面,对着壁画深深鞠躬:“姑姑,我们终于找到了。”
然而,危机并未结束。秦墨接到消息,文化稽查队背后的主使仍不死心,正调集人手准备强夺古戏台。陈婷婷握紧母亲留下的金步摇,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这座戏台不仅是文物,更是几代戏曲人的心血。”
她连夜联系了媒体和戏曲界的前辈,将古戏台的发现公之于众。一时间,舆论哗然,众多戏曲爱好者和专家纷纷赶来声援。当稽查队再次出现时,戏台前已站满了自发守护的戏迷。
“这里是华夏戏曲的根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艺术家振臂高呼,“谁敢动它,就是与所有热爱戏曲的人作对!”
稽查队见状,只好灰溜溜地离开。而陈婷婷和周宇决定,将古戏台修缮一新,打造成戏曲文化博物馆,让更多人了解和传承这门古老的艺术。周德海病愈后,每天都来古戏台教孩子们唱戏,琴声与童声交织,在山间久久回荡。
某个月圆之夜,陈婷婷独自来到古戏台。月光下,她仿佛看见母亲和姑姑身着戏服,正在台上翩翩起舞。她拿起戏谱,轻轻哼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歌声飘向远方,与夜风中的戏曲声融为一体,诉说着传承的故事,永不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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