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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太短,下辈子虚幻,对自己好一些,因为生死总在插队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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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绵绵,山峦叠起,山区的房子远远的看过去像要跟土壤融在了一起。
冉苏去的时候还在下雨,地势陡峭,环境恶劣,山高沟深,树木微疏,青山隔着绕着紫雾虚虚密密的,她看不清,只觉得心里凉凉透透的,望了望脚下,她还觉得,脚有些虚浮,她不知道她踩着的地方,那个明媚灿烂的女子是否也呆过,也踩过同样的路……
那样想着,她忽然鼻尖一酸,嘴角却淡淡漾起,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哀伤与悲凉,也有一种淡到极致的幸福,深深吸一口气,她都能闻到似乎空气里有她的味道。
撑着伞,朦朦胧胧的,隐约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样喃喃的传来:
“苏子,我不想那些女人总是因为孩子而失去生命,医疗不发达的地区生孩子就像是跟命赌博一样!苏子,我想做些有意义的事,你知道的,我不想有孩子和我一样出了世就像夺了母亲生命,那种别扭的感觉一辈子都会觉得难过的……”
她明朗的声音难得沮丧惆怅,她心里微微泛酸,她明明那么担心还是点头支持她去做自己喜欢想做的事情,山区最易发生灾难,她不曾想有那一天会轮到那个女人的头上,好像跟做梦一样,她就那么生生的失去了她,她志在救人却救不了自己。
“我把他交给你。”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是用什么心情在交付她遗言的?
冰冷冰凉的手攥紧了伞柄,冉苏神色氤氲着湿意,深沉若水。
她不去想,她是怎么舍下的,她只是不舍得,那女人临到头还是不肯告诉那个男人自己的心意。
她说:“苏子,我爱一个人就会好好保护他,决不让他有任何的困扰。”
爱一个人本是自己的事,她从小洒脱,凡事都与她说,她说我喜欢他就会保护他,那么灿烂明媚的誓言不曾有一次的反悔。
她心疼,冉苏心疼,她那么心疼那个女子。
那么多年,冉苏难受隐忍的时间,是她搂着她呢喃:“苏子,我心疼你。”
她走了,她甚至连个让自己救她的机会都没有,她恨,她不信,她不甘,她存了心要来走一趟,薛尔然不敢是因为逃避,她不,女人有时候比男人更坚决勇敢,她要来一次,她要亲眼看看这个失去她的地方是如何的,司晴留在这里的最后时光,她想要来望望,就算是空无的,甚至已然找不到她人影尸骨的地方,她也要来一次看看!
“司晴,你在不在……”
颤抖微浅白的唇细细蠕动,她目光飘渺,眺望了四周,没有回应的寂寥。
只有偶尔走过的人,偶尔侧目望她的山民,还有那些四脚踏着地过路的牛羊,没有那个人的回应,一丝一毫都没有。
这里没有熟悉的人,没有熟悉的物,甚至没有你爱的那个男人,为什么,你偏不回来!为什么,司晴,你偏偏就呆在了这儿不回来了?!永远都不回来了是吗,一辈子那么短,那么短,我还不知道下辈子能不能再和你遇见,能不能再成为朋友,你告诉我,我们明明都不年轻了,你为什么还能那么狠心再也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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