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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掉周围的士兵,向段月容奔去,他一把抱住我和夕颜,向旁边的山石滚去。立时,流矢又射了下来,本来南诏兵人心不齐,人马争相践踏,死伤大半。
我的心振奋起来,这段月容是什么时候同族长商量好了来救君家寨的?
过了半个时辰,流矢之声渐息,山上喊杀之声大起,却见君家寨的老少都跳了出来,拿着铁锹、锄头,旁边还夹杂着各族兵士的身影,向剩余的南诏兵打去,我好像还看到了翠花的身影。
段月容捡起地上的偃月刀,向战场冲去。
这时龙道过来了,“莫……先生,你的计策生效了,那些寨子都不愿意看着胡勇再来糟蹋盘龙山,半炷香前,黎家、侗家的人由布仲家的多吉拉少爷领着来救、救……”
他看到我长发披散,衣衫破乱,而段月容一股男儿英气,显然很懵懂。
我笑笑,把夕颜交给他,“你不要加入战圈,帮我把夕颜带到安全之处,好吗?”
他愣愣地点点头,抱着夕颜离开了战场。
我拿起一柄大刀,也冲向战场,渐渐杀到战场的中心。
胡勇似乎发现了段月容有些不济,振奋道:“弟兄们,不要怕,这妖孽果然武功尽废,不要怕,这些不过是些普通汉民还有布仲家的流寇,不足为惧,冲啊。”
我虚晃一刀,同段月容背靠背,我问道:“你为什么回来?”
他哈哈一笑,潋滟的紫瞳豪情涌现,“如果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还谈什么有尊严地活下去。”
我的内心一热,更加奋力拼杀了起来。
眼前的南诏兵不断向我们冲过来,我喉间的血越涌越多,手上的刀仿佛似千斤重,耳边响着一片嘈杂的声音:“活捉段月容,活捉花西夫人。”
这个场面就好像永业三年我做原非烟的替身,无数的南诏兵前来袭击我。
我的怒火从心底涌起,谁给了你们权力来抓我的,谁给你们权力来毁灭这个美丽的盘龙山,来破坏这里的平静,难道你们都没有妻女,没有双亲吗?
我一边杀一边又跑到了落花坡高处,我抹了一下嘴边涌不尽的血迹,大声叫道:“朝珠。”
段月容立刻捡起一个箭袋和弓扔给了我,我抽出长箭,又开始了疾射。
箭过留声,惨叫不绝,转眼箭袋已空,只剩下最后一支箭,眼前一片血色,我的双腿软了下来,跪坐于地,脑中全是当年一千子弟兵惨死的样子,难道我今天又要重见这一悲剧了吗?
一阵布依人的急哨吹来,我们所有人的精神振奋了,只见多吉拉骑着高头大马又带着几千勇士闯进了战圈。
可惜我只能手持弓箭,一手撑着大树不停地喘气,只觉自己好像在不停地飞越,仿佛越过了千山万水,越过了田野丘壑,越过那樱花林下,却早已不见了非珏,唯有红影坐在华丽的突厥牙帐中,身穿王袍,睥睨天下……
我的眼前渐渐清晰了起来,一灯幽灭下,一个天使一般的美少年,左肩绑着渗血的纱布,气息微弱地躺在阴暗的宫殿深处,口中喃喃地呼唤着木槿,而一旁一个美髯公满面泪痕,沉声痛呼三爷。
我的泪如泉涌,柔声呼唤:“非白醒来,非白醒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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