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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
夏初沉默了一下,突然道:“龙书案前青花瓷香炉上的仙鹤头朝哪边,快说!”
“朝西。”
夏初听完这才松心地笑了笑,吹了吹手上的牌子走上前,放在了闵风手里,握拳拱手道:“闵大哥莫怪,我这也是小心为上。”
“明白。”闵风把牌子塞回身上,道,“皇上让我来协助你,不请而入,唐突了。”
“协助我?”夏初眨了眨眼,“明日我去府衙,闵大哥如何协助?我这身边跟着个人,不是反而暴露了。”
“不会。”
夏初捏着下巴想了想,随即恍然般点头道:“哦,暗卫。我明白了。”
闵风点了点头,又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给了夏初:“皇上手谕。若府衙中有人意欲对姑娘不利,或姑娘觉得必要时可以用。”
夏初接在手里展开。还是在这个院子,还是同一个人的信,还是那笔俊逸的字,还是如此细致贴心。只是时移势易,竟如翻天覆地了一般的心境。她看了看落款处那枚朱红印章,默默地重又折好。
“姑娘收拾收拾,早些休息。”闵风道。
夏初垂眸点了点头,再抬眼,闵风已经不见了。她忍不住张大了嘴,上下左右看了看,心中暗暗地点了个赞。
走进屋里,一切如旧,除了家具上一层薄薄的灰,什么变化也没有。夏初走到自己那方简陋的书案前,抹了抹那天自己还来不及落上一笔的纸。而那天她原本要写什么,已经忘了。
她把之前卷在角落里的习字翻了出来,找到了蒋熙元写下的名字。定睛看了一会儿后,注水研墨掭好了笔,心中略略一沉,笔走纸上浓墨滑出了“蒋熙元”三个字。
夏初把笔放下,对着那三个字轻声道:“大人,你千万好好的,等着我。”说完,将笔一扔,转身而去。
常青这天来得有点晚,颇有些没精打采地晃进了府衙。刚进大门,门子便从房里探出头来,叫了他一声,笑得别有意味:“嘿!你今儿可来晚了啊!”
“晚就晚呗。”常青“嘁”了一声,摆摆手没多搭理,继续往里走。那门子在他身后说:“看你们头儿不骂你的。”
常青不以为然地小声嘟囔了一句,走着走着又觉得这话不对头,心里一动,不禁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奔了捕快房。
刚到门口,便听见夏初的声音道:“出去走了走,腻烦了就回来了呗。”她语带笑音,“不错啊,来得都还挺早,怎么没看见常青?”
常青站在门外听到这儿,手上握了握拳,心里有点激动,做了个深呼吸将门推开,一眼就瞧见了倚在桌边的夏初。夏初听见动静转过头来,一见是他,不禁笑道:“你这点儿踩得还真准。”
“头儿……”常青站在门边,心里是高兴的,却忽然有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往常油滑碎叨的一张嘴今儿不听使唤了,嗫嚅了片刻后尴尬地摸了摸脖子,“你回来了。”
“嗯。”夏初从桌上抓起佩刀来,分开众人走到常青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甩了一下头,“早起到现在旧也叙得差不多了,你来晚了,走,跟我出去巡街去吧。”
“哎,哎。”常青迭声应了,进屋拿了自己的佩刀追着夏初跑了出去。
天气已近初秋,阳光正好,温热的空气中已经能感受到一丝凉意。街上的人还不多,常青跟在夏初身边走着,有一种往事经年般的怀念心情。
夏初没说话,常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百转千回想了好久,这才想好一句自觉靠谱的话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道:“头儿,你以后……”
“常青。”夏初忽然停下脚步转过了头来,眼不错珠地看着他。常青被看得有点紧张,只对视了片刻就败下阵来,低头支吾道:“头儿,我知道我……”
他以为夏初会问他收取贿银,贪财枉法这类的事情,心虚得很。可夏初并没有拾这茬儿,略略压低了声音问他道:“如今府衙情形如何?与我休假前可有什么差别?”
常青听完苦笑了一下,道:“哪有什么差别,还是那样。钟弗明带着他的亲信吃肉,我们就喝点汤。没意思。”
“你这么会搞关系的,也磕不下那口钟来吗?”
“没这打算,也不稀罕。”常青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道,“我不是正人君子,可我还就看不上那谄上凌下的嘴脸。再看看吧,大不了不伺候了。”
夏初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后,表情显得有些凝重,看着常青道:“常青,我能信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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