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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若是不想叫师傅,便是叫爹也使得,说起来,我总算是你的养父。”
少女闻言,越发抗拒,摇头如拨浪鼓。
“才不要呢!你又不是我爹!你也没这么老!”
蒋玉衡暗叹,不老?算起来,自己比姬尘都要大两岁,明珠就更不用说了,偏偏每次提到称呼问题,季敏就和只炸毛的鹦鹉一样呱噪,怎么纠正都没用。
“罢了,随便你吧!”
蒋玉衡起身朝屋外走去,季敏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她有些警惕地盯着他的表情。
“对了,刚才那个叫什么丽姬的,对你不怀好意,你可得小心。”
蒋玉衡几乎要被她的用词逗笑了,故意问。
“什么叫不怀好意?”
季敏理直气壮地道。
“就是想嫁给你!”
蒋玉衡失笑。
“那不好吗?丽姬年轻貌美,温柔可人,若她真的有意,也未尝不可,莫非你希望我孤老终生?”
季敏突然拽住蒋玉衡的衣袖,憋红了脸。
“你难道真喜欢她?不行!她……她根本配不上你!你不能喜欢她!你若是担心晚景凄凉,我可以陪你啊!”
见少女紧咬嘴唇,双肩微微颤抖,一副马上便要哭出来的紧张模样,蒋玉衡收起笑意。
“你怎么陪我?你将来终归是要出嫁的。”
“我才不嫁人!我就要一辈子陪着你!”
蒋玉衡沉默了,近两年,季敏渐知人事,再也不是那个赖在他怀中滚来滚去,恬不知耻要他亲亲额头的小鬼了,同住一个屋檐下,偶尔撞见他更衣会脸红,第一次来月信,自己悄悄处理不叫他知道,若有别的女子向他示好,她便不开心地大吵大闹。
蒋玉衡年轻时流连花丛,阅女无数,又怎会察觉不到这小丫头那点心思,她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从小待在他身边,很少和同龄的男孩子接触,自是分不清什么是情,什么是依赖,他会及早将这种荒唐的想法掐断。
当夜,蒋玉衡光顾了琉球最有名的烟花之地春风馆,叫了数名艺伎花魁作陪,蒋玉衡年少时遍寻风流,已觉没趣,反而清心寡欲起来,加之养了季敏,怕对她影响不好,近年已经很少来这种地方厮混了。
虽不沉迷,但要做出个风流的样子,蒋玉衡还是驾轻就熟的,他就着雪白素手抿了一口酒,靠在歌女膝头,手中的琵琶轻拢慢捻,吟道。
“暗娇妆靥笑,私语口脂香。”
来自大魏的贵公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魅力,莫说是贵族家里的千金亲睐,就连烟花之地的流莺也趋之若鹜,或歌或舞,使尽浑身解数讨好献媚,连格子纸窗上映出婀娜人影,皆是艳波流光。
季敏在厨房内忙碌一下午,烟熏火燎弄得一脸黑灰,琉球人多爱生鱼鲜美,家中的琉球厨娘所做饮食,不大合蒋玉衡口味,因此季敏和黄潮学了一手正宗的大魏胡椒姜丝闷海鱼。
直到入夜,方才煮好鱼汤,高高兴兴地端出来却不见蒋玉衡人影,满府找不到人,冲出门去,正巧车夫正在门前喂马,见状叫住她。
“姑娘不必找了,公子去了春风馆,先遣小人回来,估计是要在那里过夜了。”
“春风馆?”
那不正是黄师傅和张师傅爱去的地方吗?每到这种时候,两人就把她打发得远远的,可季敏出于好奇,还是偷偷爬墙看了,那让人耳热心跳羞于启齿的画面,吓得她从墙头滚了下去,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直视两位师傅。
近年她渐渐通晓人事,也明白那种地方是给男人发泄欲望的场所,想到蒋玉衡也去找那些女人,做那种没羞没臊的事,她又是气愤又是委屈,还有一股难言的酸楚,当即飞奔到春风馆,不顾妈妈桑的阻拦,一扇扇拉开纸门寻找,终于在水阁雅间里找到了蒋玉衡。
那个男子双眼迷离,衣裳半敞,锁骨处隐有娇红唇印,怀中的花魁酥胸若隐若现,雪白的双腿露出裙外,春光乍泄,抱着蒋玉衡的脖子,娇笑道。
“咦,这不是公子收养的小猫儿么?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被那女人称作小猫,季敏气得发抖,紧捏小拳头怒视着蒋玉衡,眼中蓄了包倔强的泪水,而蒋玉衡却无动于衷,淡淡看了她一眼。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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