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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须弥山虽然有一个小字,但实际上却是一座高山,山腰处有祥云浮现,瑞霭纷纷,钟磬悠扬,香烟渺渺。
“好地方!”我忍不住开口赞了一声,除了人迹罕至一点,这里更像是名山藏古刹。
猴哥随即去叫门,开门的是一个道人,脖子上挂着念珠,嘴里念着佛号。
如果要认真介绍身份,我一般被称作东土大唐驾下御弟三藏法师,猴哥也是这么介绍的,不过那道人却是双眼一眯,“太长,记不全。”
好有个性。
“只记唐僧玄奘就好。”我说,“贫僧乃从东土大唐前往西天取经的和尚,路过黄风岭的时候听闻南面而千里处是灵吉菩萨的道场,特来拜见,以沐佛音。”
“且等等,我去禀报菩萨。”那个道人转身离去。
没一会儿,我们就被引进门,朝里看,我就觉得当初我那水陆大会华而不实,和这里差了十万八千里。
灵吉菩萨是位男士,但一想到观音,我又有点不确定了。不过,如果抛开这一点小问题的话,我觉得他比观音讨喜的多,至少,和他说话很舒服。
悟清站在堂中央,战战兢兢的跟灵吉菩萨汇报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打算,然后眼巴巴的看向灵吉菩萨。
灵吉菩萨略一沉吟,话还没说出口,只见悟清一下子变回原形,先是趴在地上,然后后腿站立,前肢缩在胸前,一双黑豆眼雾蒙蒙水润润,“请菩萨开恩,弟子愿意护送师父一路西行,诚心忏悔。”
灵吉菩萨顿了顿,“既然你有诚心,我便在如来佛祖那里为你说项。只是,若你再犯,不用佛祖出手,我就直接拿了你。”
“谢菩萨!谢菩萨!”悟清用短短的上肢不断作揖。
我表情严肃,听着灵吉菩萨的话,看着悟清,一边唾弃着卖萌可耻,一边忍住自己想上手撸两把的冲动。
悟清跟我说,他是灵山脚下的得道老鼠,那个品种叫做黄毛貂鼠。我只听过仓鼠小白鼠,不知道黄毛貂鼠到底是什么模样,想来想去,想出了一个黄毛家鼠的样子。老鼠作为四害之一,想也知道在国人心目中的地位,但我没想到,悟清的原型居然这么萌。
他长得可一点都不像老鼠!
要我说的话,有点像家里养的那种宠物貂,圆溜溜的黑眼睛,尖尖的鼻子,两颊上的胡须随着说话一动一动;身子是细长条,不用想就知道柔韧性极好;身上的毛发是那种仿佛在发光的淡金色,油光水滑,撸起来手感一定特别好!
噫,我之前还遗憾遇不到猫妖,只能揉猴儿子的毛脑袋。现在……
噫,忍住,这是徒弟,不能乱撸。
谁能理解我这种在遇到猴子、黑熊、野猪之后见到萌物的激动心情?!
我们在灵吉菩萨这里住了一个月,我和悟风每日听灵吉菩萨讲经,听得如痴如醉;悟清大概还在装乖阶段,也留在一边旁听;猴哥和猪八戒天天在山里搞东搞西,弄得人家不得安宁,虽然灵吉菩萨没说话,但是,那么脾气温厚的一个菩萨,我也不好意思总赖在这里,在把新的经文都记熟之后,我就带着几个徒弟告辞离开了。
灵吉菩萨送了我们一程,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他在我耳边的叹息声:金蝉子,你若早早珍惜,不在法会上打盹,又哪来的十世轮回,受此磨难……
我缩了缩脖子,唉,又被认错了。
真愁人。
你们这些神佛犯的错,为什么要我来承担责任?
灵吉菩萨的话把我从对新经文的沉迷中拽了出来,直到我们被一条大河阻了路,我都是无精打采的。好在大家以为我是不舍得离去,倒也没起疑心。
我看着那条大河,一眼望不到对岸,只余水面波涛。
“这里不像有船家的样子……”我犹豫了片刻,“悟空,你看看,这上游和下游有没有窄一点的地方让我们过?”
猴哥跳到半空中,一会儿又下来,“难,这河上下都看不到尽头,我们面前这水面就有八百里宽。”
“师父!”悟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一边,“这里有一块石碑!”
石碑上有三个篆字,流沙河。
我想了一会儿,这不是沙师弟的地界吗?
猪八戒指着石碑,念着上面的字,“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浮不起,芦花定底沉。这可怎么办啊?”
我正想要要不要猴哥去自报家门,就听到水浪翻滚冲击之声,循声望去,一个相貌丑陋凶恶的妖怪从河里钻出来。
一头乱糟糟蓬松的红毛,眼睛亮的像是发光,脸还是蓝色的……
这是沙师弟?
等等!我的童年滤镜没出问题吧?
还我老实忠厚不多话的沙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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