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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糟糕的皇帝,在权力逐鹿之中投机取巧坐上皇位,低头四顾,眼下的旧山河压根无法像她想象中那样被轻易收拾妥当,听她话的人一心帮着她巩固皇权,不听她话的背后里笑她无能。
长念觉得,她应该做些事,不是坐在冰冷的龙位上写不知道会不会被履行的圣旨,而是亲眼见,亲耳听,亲手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她不怕死,只怕庸庸碌碌地混过一辈子。
药堂子支起来了,刘御医带着几位民间大夫去看过几个病人,开出几个方子试药,方子递到长念面前,长念就听得那满脸憔悴的怀渠长史道:“这些药已经算是常见,但咱们这儿没有了,三日前京都说会有药材送来,可眼下又不知为何没了消息。”
长念皱眉:“三日前的药,不是已经送到了?”
督察使还写了收药单子,递上了户部。与那些个消息折子一起被疏芳寻着路子偷来,她都看过。
长史直摇头:“本官一直在此,若是有药,情况也不至于糟糕成这样。这位大人,您既然能来怀渠,想必也能和京都通消息,还请想个法子让药材快送来,这早送一天,就能多救几条人命。”
长念起身,带着黄宁忠出门,去寻封锁线上管事的人。
等了几炷香,管事处出来个不耐烦的胖子,摆着手道:“没药没药,若是有,还能不让进去?”
“敢问大人,督察使何在?”黄宁忠问。
“不知道,反正是不在咱们这块儿
”胖子上下扫了扫黄宁忠,撇嘴,“您要真着急,自个儿去京都运药呗,反正隔得近。”
黄宁忠回头看向长念,长念颔首,递给他一方信物,便让他去诊脉,确认身子无恙,便离开怀渠往京都走。
那胖子许是没想到这些人真有能耐走,噎了许久才道:“不是我泼冷水,就算有药,想运进这怀渠也没那么简单。”
“此话怎讲?”长念问。
“谁都知道但凡赈灾的东西,从上头大人们手里漏下来的都只剩那么一丁点。你想不经过大人们的手,那谁会让你运?别的不说,就说咱们这儿那督察使,据说跟朝中厉害得不得了的人物有关系,他说一,咱们这儿没人敢说二。你真想用药,就赶紧去他那儿走动走动。”
长念听着,心想这儿的督察使一没出身名家二没高拜师门,能和朝中哪个厉害的大人物有关系啊?
“督察大人贵姓?”她问。
胖子神秘兮兮地答:“姓叶。”
赵长念:“……”
因着谋杀先帝,叶家的人在她登基之后便消失于朝野。
除了辅国公叶将白。
天已经黑了,也不知道宫里有没有出什么事。长念扭头回药堂,心想这位厉害的大人物她是惹不起,但若要拦她拿药,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夜色沉下来,宫灯四起,红提站在御书房门口,冷汗折射出柔和的烛光,粼粼直闪。
她面前站着个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
“陛下人呢?”
“陛下……在改折子。”
“改了一整天?”
红提欲哭无泪,她很想说本来是不用改一整天的,到时辰就说陛下回寝宫休息了便好,谁曾想这国公大人就在宫里一直侯着,也不说要见陛下,但就在御书房附近来回晃悠,吓得她压根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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