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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芦苇（第1页）

幕天晓似乎没料到秦思念的身边还有一个路家小姐。

秦思念看到幕天晓，脚下微微一僵。

秦思念现在怕见到的不止是三殿下，还有眼前这个二殿下。

路锦绣看看眼前温文如玉的皇子殿下，再看秦思念那猛然僵住的脚，微微纳闷，三殿下眼神吓人叫人怕呢，二殿下看着这般温柔，思念为何也怕？

秦思念怕，从她跟他坦言自己不是秦花那时，她便跟幕天晓划清了界限，但是自她恢复女装，每每见着二殿下，却总是脱不了一层诡异感。

虽然未曾说话，却总觉得二殿下那双温柔的眼似乎多了几分变化。

“秦……思念，是吧？”幕天晓轻声开口，显然不大习惯这个称呼。

秦思念点点头，那次之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谈话。

秦思念想，幕天晓是有话要与她说的，但是她没想过，幕天晓会当着锦绣的面说。

“你跟秦花……真的很像。”

秦思念看着幕天晓眸间的温柔，太过温柔。

路锦绣却是悄悄望过幕天晓，只觉得秦花这个名字，有些意外的耳熟。

幕天晓上前一步，眼睛却是直直盯着秦思念的脸不放，“不止是像，应该说，你就是她。”

“可是你们的性子相差太远了。”

“秦花她十一岁便跟了我，那人很乖巧，沉敛，只要是我希望的，她都会尽全力做好。”

那异香飘过之前，秦思念明明是闻到的，只是旁边的锦绣蓦地软倒了身子，叫她来不及反应。

撑着意识，看不清眼前那道白影如何的温柔，却还能听到他的声音，如沐春风的轻——

“我偶尔去看看她，她总会将最好的一面做给我看。”

“我教她写字，她问我《蒹葭》，我说，那便是芦苇。”

“那日，她亲自摘了芦苇插在我的房中，我明明知道她的心意……却还是笑着让她进宫……”

“你可知，我当日并非只是为了让她接近五弟。”

“我说，秦花，你有办法让五弟爱上你的，是吧？”

“我第一次见她哭，但是我还是让她进宫了，因为五弟不喜女子近身，所以我让她扮成小太监进宫……”

“我明知她不愿意，我也不愿意……”

“我听闻，一个人死了，灵魂才会消失……秦思念，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已经消失了？”

那声音中隐了那样深的悲戚，让秦思念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嗡嗡作响，越见沉重的脑袋，越见模糊的影子，还有那自顾自说得欢的声音。

“你可知，我并非在意那太子之位，我只是想知道……四弟……”

后面的话，秦思念没有听清，只是那声四弟还是挺真切的。

四弟……

四殿下……

秦思念想，四殿下不是早就夭折了么？

再之后，便什么也想不了了。

再醒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已经转了个个个，面前却是多了一个须白满面的童颜老道士模样的人，老道士笑眯着眼，捻着手指将秦思念的脸蛋转来转去地瞧看。

秦思念这才发现自己压根使不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