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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凌落一出门,就见得赵府门口不远处的柳树下站立的两人,当先一人面色微白,可饶是如此,他那张精致的脸在微光里还是惊心动魄般的俊美。斑斑驳驳自柳条缝隙间落下的阳光撒了他满身,满脸,满头,黑色的丝在阳光中好似都成了晶莹的金黄色,越衬得他那张脸白得透明。
宿梓墨一直立在柳树下,目光紧紧地望着赵府的门口,恐怕是赵阁老都没想过有一日,这名满京城的战神王爷居然会有守在他家门口的一天。
此时,他见得穆凌落出门,忙把手中缰绳塞给了许贵,快步走了上来,许贵牵着两匹马,只能苦巴巴地跟在后头。
“阿落,你出来了。”宿梓墨拦在穆凌落跟前,清冷如仙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委屈,“我,我等你许久了,这都快中午了。你还不曾用午膳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酒楼,你肯定会很喜欢的。”
穆凌落闻言,垂着的眼眸微微地颤了颤,只转过身子,想从旁边出去,结果却又被他给堵了。她无言地抬眼望去,语气冷淡道:“宸王殿下,您这是想要做甚?真是多谢您的好意,我还有事儿,得先回府了,麻烦让一让。”
宿梓墨见她对自己还有怨气,想起许贵的话,忙道:“阿落,我其实还有话跟你说的。”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把孟文成的事儿给说了,“所以,我本是想让他给你解释的,没想到他却会自尽。以后,我以后不会再让这般的事儿生的。”
他其实心里也有些忐忑,唯恐穆凌落还是不肯理她。
穆凌落抿了抿唇,淡淡道:“宸王殿下,话说完了吗?”
“诶?”宿梓墨微微怔了怔。
穆凌落神情寡淡,道:“我对什么孟文成之类的都不感兴趣,我但凡有个仇家,我自是会亲自前去讨公道,不劳王爷费心的。既然王爷的话已然说完,那小女子就先行告退了!”
宿梓墨见她又要抬步就走,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肘处,唯恐她又像上次那样自他身边飞快逃走,“阿落,你到底怎么了?我错了,你要是想打想骂我都可以的,我知道你心里生我的气,是我不好。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强迫……”
“够了。”穆凌落骤然打断他的话,回身甩开他的手臂,冷冷地瞪向他,“宸王爷,我早已说过,你我夫妻今生情缘已尽,你莫要再纠缠了。你身为皇族王爷,身份尊贵,何愁找不到姑娘,但凡你说一句娶妃,哪家不上赶着把美貌贤惠的贵女送上门来,又何必纠缠我这个出身低贱的农女。”
“阿落——”宿梓墨一惊。
“所以,够了,我也不想再听了。我们彼此就像是彼此生命里的相交线,只能纠缠一次,之后只会渐行渐远。”穆凌落抬手抚了抚隐隐作疼的额头,“希望王爷记住我的话,以后莫要再来了!”
至少,在他没想明白他们彼此之间的不合适前,他不要再来了。不然,以后这般的矛盾还会出现,还不如狠狠地斩断,长痛不如短痛了。
“我身体有些不适,就先行告辞了。”穆凌落干巴巴地说完,就扶着连翘的手上了马车,徒留下了立在一侧怔愣出神的宿梓墨。
至少他就没想到,以往温柔的穆凌落,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儿了?到底有什么误会不能直接告诉他,一定要与他分开才肯罢休呢!
许贵刚牵着马走过来,就见穆凌落已然消失在了马车里,他忙走至宿梓墨身侧,“王爷,王妃她……她怎么了?”
宿梓墨眼眸扫来,震得他身子一颤,就见宿梓墨骤然抢过他手里的缰绳,飞身上马,一抖缰绳,就追了过去。
“哎哎哎,王爷,您等等小的啊!”许贵手忙脚乱地上马。
车内。
连翘小心翼翼地望着自从上车后,就面容冷寂的穆凌落,她倒了杯茶水,小心地端了过去,“小姐,您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您都累了一上午了。”连翘也自碧落口中得知了穆凌落和宿梓墨的纠缠,故而也就不奇怪了。
本来楼琪是留了穆凌落用饭的,只是她施针后,精神短,想回家休息,故而也就推了。
穆凌落接过,手指抚摸着杯子的杯沿,唇色浅淡,并不言语。
而此时,碧落悄悄地放下了车帘,轻轻地说道:“那个,小姐,宸王殿下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了。”
闻言,穆凌落手指微微一抖,滚烫的茶水烫了她的指尖,她都不曾察觉,只面色冷然道:“大路朝南,各走各的,与我们无关,不必理会。”
碧落想起宿梓墨那白着俊美的脸,跟在后头的模样,不由微微有些同情他,但到底知道,谁才是她的主子。以往穆凌落在安榆时受的那些罪,她也是听说过一些的,虽然不是宿梓墨本人所为,但却跟他有着间接关系。碧落暗暗叹息,难怪小姐这般生气。
其实,往深里想,小姐跟宸王那样的人在一起,真的得有不少难关要走的!她是个小丫鬟不懂太多大道理,但这现在京中皇子夺嫡就是个大事,小姐嫁给了宸王,以后少不得要掺和进去。倒不如找个身份不这般显赫,却疼爱小姐的好夫婿,也能和和美美地过完这一生。
穆凌落自是不知碧落心中所想,连翘瞪了眼碧落,示意她别再说话了,又忙去给穆凌落把手上的热茶水擦了,给她用湿帕子包着烫伤的手。
穆凌落垂着眼眸,望了望手上雪白的帕子,低低道:“连翘,你跟着我也有一段日子了吧!”
连翘不知她为何这般说,但还是恭恭敬敬地颔,“是的,小姐。”
“既你是外祖母给我的,那今后你就记住,我才是你的主子。”穆凌落轻轻淡淡地道:“今天生的事儿,你不准告诉给外祖母她们,谁也不许说,哪怕别人问起,都当不知,明白吗?”
连翘躬了躬身,“奴婢既是小姐的人,自是忠于小姐的。”但凡她要是有半点不敬,恐怕敏王妃第一个不饶她的。
说话间,车子已然缓缓地停了下来,宿梓墨也随后勒住了马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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