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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逐雨手中灯笼掉在了地上,咕噜噜滚下了台阶,里面的灯火一下子熄灭了。他揽着怀中软玉温香,整个人僵的像块石头,武祯扶着他的胸口站稳身子道:“多谢。”
梅逐雨连灯笼都没捡,胡乱点点头,转身匆匆走了,脚步凌乱差点撞到柱子。
武祯目送他离去,低声叹了句:“腰果然细。”然后举起手,拎起一个布袋子。刚才小郎君扶住她的时候,她顺手解下来的,里面果然是那个不化骨。另一只手再一翻,又一个不化骨出现在手中,被她放进了同一个小袋子里。
不化骨是全都拿到手了,但她先前穿的那套红色圆领袍,还在小郎君床底下塞着呢。算了,一件衣服而已。
武祯没有进客房休息,往前院看了一眼,就从墙头上翻了出去。其实她刚才还想着有机会问问小郎君,是否真的想娶她,现在看来,是不用问了。
害羞成那样了,她再问这种问题,那不是耍流氓吗。
斛珠站在墙外不远处的阴影里等着她,武祯走过去拍了她一把,让她回神,“没被发现吧?”
斛珠捂着自己胸口,表情复杂而哀怨,“自然没被人发现,奴是在牢房中溜出来的……猫公,这是奴生平第一次进监牢。”
“那梅大郎君,怎么如此不知怜香惜玉?奴一个弱女子,他竟然毫不犹豫将奴交给那些士兵,让他们把奴关起来?”斛珠还未从被人关起来的震撼中回过神,犹自不敢置信的抱怨:“就算奴变化成的模样比不得如今的美貌,但也算得上一等一的美人了,这样他都没有半点怜惜,莫非他是个断袖不成?”
说罢,她想起来这位梅大郎君很可能是猫公未来夫婿,又不由得为武祯担忧起来,拧着一双好看的眉毛叹息,“以奴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这位梅大郎君怕是个冷心冷清的人物,要与这样的人日日相对,这不是为难你吗,日后对着这么个冷脸无情的冤家,日子得多么无趣难熬,更不要说体会到什么男女情爱的快活了……”
武祯先前也觉得梅大郎君着实一副冷淡性子,但现在,她听着斛珠所言,只觉微妙。那位‘冷脸无情的冤家’刚才胸口激烈的跳动,她现在还能回想起来。那心口温热,里面的心脏跳得又急又快,她都怕小郎君晕过去,所以拿到他腰间挂着的不化骨就赶紧退开了,一刻都不敢多耽误。
斛珠还在喃喃:“猫公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不然还是换个知情知趣的温柔郎君吧,需不需要奴替你物色?”斛珠对温柔的男子情有独钟,觉得世间只有怜惜女儿家的男子才能令她入眼。
武祯知道她这毛病,也不多说,只往东南方向一指,“行了,先将不化骨的事情解决,其余事情容后再谈。”
斛珠听她这么一说,就不再提起这些事,她们都知道,猫公平时的时候懒散,办正事的时候利落迅速,不喜欢人在这种时候谈起一些无关事情。
这一晚,她们收回了六个不化骨,全都放在武祯身上,等到收集完所有的不化骨,将之烧毁,就能逼出那具不化尸,武祯估摸着大约还有几个没寻到。
白日里不化骨的怨气格外淡,不好找,武祯就待在斛珠馆休息。既然她在这边,她那群混在一处玩的小弟们自然也跟了过来,大家围在一起喝酒笑闹。席间斛珠忽然想起昨夜遭遇,一时兴起问了众人一个问题。
“若是一位纤弱可怜的美貌少女半夜叩你的门,述说自己正被恶人追打,求你让她容身一晚,你们会如何做?”
一群纨绔子弟纷纷笑起来,有的大方一笑说:“自当怜香惜玉,好生安慰劝抚啊。”
有的挤眉弄眼附和:“对对,自当如此,好生收容,说不得嘿嘿,还能成就一段风月良缘呢。”
也有的犹豫道:“不太妥当,还是找家中奴婢来陪伴。”
“或许将房间让给她休息,自己另找个房间就是。”
斛珠不住点头,这样才对啊,哪有人会像那梅家大郎一样把人抓住关起来的!简直丧心病狂!
几人说完,轮到梅四,他想了想说:“半夜忽然出现的陌生美貌女子,说不定是什么狐鬼之流,定要小心谨慎,免得被害了性命。”
众人听罢,哄堂大笑。
只有武祯想,这傻小子有时候还真是能误打误撞。
眼见梅四被其他人取笑的怒了,她拍拍手让众人安静下来,开口说:“下午去城外打雁,你们要一起去的回去准备下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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